第二卷 似是故人来 第063章 终见子君
一辆马车飞奔在官道上。马车过后,官道立刻一阵尘土飞扬。
车厢里,坐着两个年青人。他们就是秦慕楚(温子君)与温子寂。
此时二人都默不作声。
温子寂一副局促不安的样子,他鼓起勇气对秦慕楚说道:“大哥,我……”
秦慕楚拍拍温子寂的肩膀,柔声说道:“子寂,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不过你放心,我不会怪叔叔婶婶的。其实你看我现在,还不是好好地活着?也不缺胳膊少腿的。”
顿了一下,秦慕楚才缓缓说道:“当我还在流浪时,我的确很恨抛弃我的父母。可是我看到为人父母的,不管自己的孩子怎么样,不管孩子聪明还是愚笨,不管孩子是状元还是钦犯,不管孩子健康还是多病……总之,做父母的都从未放弃他们,都一如既往地爱他们。我便原谅了我的父母,我知道他们一定不是故意抛下我的。”
秦慕楚双手抓住温子寂的肩膀,把温子寂扳过来面对着自己。他说道:“子寂,你要知道,叔婶他们这么做,全都是为了你。不管他们做了什么,如果是为了孩子,我们就应该原谅他们,不是么?”
温子寂听了秦慕楚的话,双眼含泪,哽咽道:“可是他们……”
秦慕楚打断温子寂的话,说道:“他们虽然对我做出如此不该之事,但我如今不是活得好好的么?好了好了,你就别再自责了。子寂,只要我们兄弟俩能够互相帮助,互相信任就行了,其他的都不重要了。”
温子寂动情地叫道:“大哥!”便一把抱住了秦慕楚。这是他真情流露。他知道事情的真相后,之所以一直隐藏在心底,就是因为他一直处于矛盾之中。毕竟是生养自己的父母。他们再如何不是,都是自己至亲的人;但对于从未谋面的大哥温子君,他又觉得甚是内疚,如果不有所行动的话,他会一辈子不安。他觉得不管温子君已经身在何处,他都有责任去寻找这个大哥。
即使温子君不在了,他也要找到他的坟,到坟上烧香跪拜;假使能够找到大哥,他要求大哥能够宽恕自己的父母。
如今,温子寂找到了!他找到了他的大哥!可是,他还没有说出自己的请求,大哥就先他开口原谅了他的父母。这不得不让他异常感动。
秦慕楚把温子寂推离自己的怀抱。望着他的眼睛说道:“子寂,古语有云:‘兄弟同心,其利断金。’只要我们兄弟团结互助,就没有过不了的难关。”
温子寂听后,笑了,脸上还有泪痕地笑了。他点头道:“对!大哥。我们一定会团结在一起的。我发誓!”
秦慕楚也笑道:“好了,你就别这样婆婆妈妈地了。你可是武当的青尘啊!”
温文侯的书房。
温白谦独坐于灯下,正在批阅一些公文。近来,朝庭乃是多事之秋。
关于平叛琼州动乱的事,虽然已经出兵了,但是到现在,还是存在应不应该出兵的争论。上早朝时,两边的人依然争个不休。
十几年相安无事了的匈奴国,据说又蠢蠢欲动,有东侵的迹象。而且,有确切的消息传来,匈奴将于三个月后派出使团出使中原。
福建海域,亦出现了大量的倭寇,烧杀掳掠,无恶不作。他们或抢劫来往船只。或上岸抢劫村庄。让朝庭无奈的是,这些倭寇行动迅捷,来去无踪,让前去剿匪的军队疲于奔命,却难建寸功。反而让倭寇时不时地把军队袭击一阵,伤亡无数。
朝庭内部,亦有许多勾心斗角,争权夺利之凡……
一想到这些,温白谦的头都大了。他叹气着放下手中的公文,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心道:“看来,真的是老了啊。是不是应该辞官回来享享儿孙之福了呢?”一想到这,温白谦又不由地想起了不争气的温子寂,一身纨绔子弟的习性,毫无名门之风。继而,他又想起了那个早已不见了的孙子温子君。
“要是君儿还在,一定不会像寂儿那般……”温白谦正想到这,却听见外面传来一个侍卫的声音:“子寂少爷,侯爷正在批阅公文。侯爷吩咐过,他批阅公文时,不许任何人打扰……子寂少爷……”显然温子寂已经越过了那名侍卫,正向书房走来。
“哼!”温白谦心道:“真是个蛮横无理的败家子!……不过,他上次能为柔儿选上燕归来当保镖,却是蛮有眼光。”想到后面,温白谦又不由地赞了一句。于是他沉声叫道:“小六,让他进来吧!”
“是!”叫小六的侍卫应道,便停止了追赶温子寂的脚步。
温子寂来到书房门前,扣了几声,说道:“爷爷,我可以进来吗?”
温白谦甚是意外,心道:“难道他转性了?要是以往,他哪次不是招呼也不打便径直推门进来地。”想归想,他应道:“进来!”
找到了自己的大哥,加上大哥又原谅了自己的父母,温子寂等于是解开了自己的心结,自然也就与往常不同了。
温子寂推门进后,又轻轻地把门关上,来到温白谦的书桌前,行礼道:“孙儿子寂见过爷爷。”
温白谦听了,一时竟愣在当场。平常温子寂见到他,最多也就是叫声“爷爷”,却从未如此正式地行礼问好。要有,也是他小时的事了。
这样一来,温白谦满肚子的怒气,全都化为乌有。他亦用未有过的口吻对温子寂说道:“寂儿此时前来,究竟是为了何事?”声音出其的温柔,这是他从未对温子寂用过的。
温子寂显然亦是不甚习惯温白谦的这种说话口吻,他有点愕然地答道:“爷爷,寂儿此次前来,乃是有关大哥子君的事想请教爷爷。
一听到温子君的名字,刚刚好转的心情又没了,温白谦没好气地说道:“事情都已经过去二十年了,你还提来做什?”
见到爷爷不悦的表情。温子寂依然不紧不慢地说道:“可是,如果寂儿说,现在有子君的消息呢?”
“什么?!你有子君的消息?!”温白谦听了,整个人都从椅子上跳了起来,但很快他又颓然地坐倒在椅子上,说道:“不可能!不可能还会有君儿的消息的。”接着,他脸色一变,冷声说道:“你这竖子!拿你大哥的事来消遣老夫吗?哼!枉我刚才觉得你还有一些值得一提的地方。如果你不给老夫说清楚,老夫就打断你的双腿!”说着,还一掌击在书桌上,可见他是怒火正盛。
这时,一阵脚步声由远而近地传了来,接着,便听到温黎之及温庭之夫妇的声音响起:“父亲大人!”接着,他们四人也不等温白谦回答,便推门进房。
温黎之上前对温白谦说道:“父亲大人,寂儿又有何事让您生那么大的气呢?”
温庭之亦附和道:“是啊,父亲大人,庭之一定会好好管教寂儿的。您就别生气了,小心伤了身体。”
温白谦地气还没有消。他怒道:“你们知道这个竖子拿什么来消遣老夫?他拿君儿!说有君儿的消息!这不明摆着是来气老夫的么?”
“什么?!”四声同时响起,都是惊讶之情溢于言表。
温黎之夫妇则是惊讶中带点激动,都不由地向温子寂走近了一步,同时说道:“寂儿,你……”要是真的有君儿的消息,他们无论如何也要问个清楚的。
温庭之夫妇则是惊讶中带点慌乱,都不由地向后退了一步,同时说道:“寂儿,你……”要是真有温子君的消息,他们无论如何也是要问清楚的。
要是平常出现这种差不多地状况。温子寂一定会拂袖而去。可是这次不同,只见他“扑通”一声跪下,说道:“寂儿再不孝,也绝不会把大哥的事情拿来愚弄爷爷大伯的。”他的话里偏偏就漏了“父亲”。
温白谦又是怒道:“你还在胡说!”
温庭之亦骂道:“寂儿你不得乱说!”
大夫人却又上前去,一把抓住了温子寂的手,激动地问道:“寂儿,你真的有君儿的消息么?你可别骗婶婶啊!”
温子寂柔声对大夫人说道:“婶婶,寂儿没有骗您。”然后大声向众人说道:“寂儿没有胡说!不信的话,你们可以把燕归来叫进来,他就在外面。”
温子君的事情,怎么又跟那个燕归来扯在一起?这是书房里除了温子寂外其他人共同的想法。更何况,他们进来时,的确见到一个护院打扮的人站在外面。
温黎之不由地望向温白谦,他突然希望这一切都是真的,眼中充满了希冀。
温庭之亦不由地望向温白谦,他却不希望这是真的,倒是希冀父亲不要答应。
温白谦沉吟了一阵,沉声叫道:“小六!把燕归来带进来。还有,你和小五回去休息一下。”他是有意支开他们。
“属下燕归来,不知侯爷有何吩咐!”秦慕楚敲着门说道,心里却是说不出的激动。刚才温黎之夫妇经过时,他就差点忍不住要扑上去喊“爹娘”了。
“进来!”温白谦说道。
秦慕楚进来,把门关了,转过身,却见所有人的目光都聚在自己身上。
温白谦沉声说道:“燕归来!听说,你有关于本府温子君的消息?”他的话也有点激动,要是这一切都是真的……
秦慕楚上前一步,走到跪倒在地的温子寂旁边,亦是“扑通”一声跪下了。
温白谦等大惊。温白谦忙道:“燕护院,你这是为何?黎之,快,去把他扶起!”
温黎之正要上前,却见秦慕楚解开了自己的衣领,掏出了一把石锁出来。
“啊!”五声不同含义地呼喊。
温白谦又从椅子上跳了起来,颤声道:“石锁!没错,是天外飞石!君儿!……”
温黎之愣在原地,喃喃道:“君儿!那是君儿的石锁。”
大夫人见了,上前一把抱住了秦慕楚,哭喊道:“君儿!我的君儿!”
温庭之夫妇则又向后退了一步,神情有点呆滞地喃喃说道:“不可能的!不可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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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本卷即将结束,主角还是叫秦慕楚。第三卷开始,主角认祖归宗,改叫温子君。
第二卷 似是故人来 第064章 滴血认亲
秦慕楚把自己能够忆起的所有经历,都一一向温家上下说了一遍。当然,有关钻天鼠与玲姐的事情,他却是一点也没有透露。
在秦慕楚说这些经历时,大夫人一直泪流满面地搂着他。她听到自己的儿子在外面吃尽了苦头,更是哭个不停。温白谦与温黎之则连连叹息不止,温子寂面无表情地立在一旁。温庭之夫妇此时有点不知所措,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末了,秦慕楚说道:“能够找回亲人是子君最大的心愿。如今心愿已达,子君能够重新见到祖父,父母,叔婶和弟弟妹妹,以前所受的苦便都不算什么了。”说着,他亦伸手抱住了自己的母亲。
温白谦听完,亦是老泪纵横,感叹连连。
温黎之倒是甚为平静,但他的目光从未离开过自己的儿子,眼神里充满了怜爱。
温庭之这时却上前一步,沉声说道:“父亲大人,大哥,还请三思啊!这件事情来得过于突然了。君儿早已失踪二十年,一直以来都杳无踪影,这人,他单凭一块石锁,怎么能证明是君儿呢?石锁这种东西,谁都可以造出来。”
温白谦听了,若有所思,但很快说道:“哼!这石锁你以为是可以轻易造出来的吗?它是天外飞石!一般的利器根本无法在上面留下痕迹。当初那个老人送给老夫时,老夫亦不信,后来找隐南试了一下,隐南亦无法在上面留下任何痕迹。这块石锁,老夫请了宫里的数位高手联合,才在石锁上刻下了君儿的生辰八字。”
除了秦慕楚,其他人听了都讶异不止。
温庭之却还不死心。说道:“不是庭之多心,就算这石锁是真的,可是谁得到这块石锁都可以说自己是君儿啊!为小心起见,庭之认为还须再谨慎一点。”
温白谦听了,虽然不以为然,但心里亦有点认同,说道:“那庭之认为要怎么证实呢?”
大夫人却叫道:“不!他就是君儿!他是君儿!”
温黎之上前拍了拍他的妻子,摇了摇头,却什么话也没有说。
温庭之说道:“庭之认为,应该进行滴血认亲。”
滴血认亲是证实两人是否有血缘的不二之法。温庭之这般提出。一点也不过份。他完全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儿子温子寂望向他的眼神。
温白谦听了点点头,最后说道:“好,君……孩子,你可愿意?”他是问秦慕楚。
秦慕楚亦有点不敢确定自己是不是那个温子君了,他亦点头答应道:“我愿意。”
温白谦见状,说道:“那好,明天老夫把仲郎中叫来,由他亲自主持这个滴血认亲。好了,大家都散了吧。”
可是听了温白谦的话走了的只有温庭之夫妇。
温子寂没有走。
温黎之夫妇更是没有走。
大夫人一直抱住秦慕楚,生怕一松手,秦慕楚就会消失不见似的。这也难怪,失踪了二十年的儿子,突然出现在自己的眼前,能叫她不激动吗?她是子君的母亲,对自己的儿子有着天生地亲切。早在看望受伤的燕归来时,她就觉得燕归来甚是亲切,更何况,此时的燕归来十有八九是自己的君儿。
翌日。
众人一晚都没睡,大夫人抓住秦慕楚的手,一宿也没有松开。温庭之夫妇回去以后。亦是整晚都没有睡好。
温白谦所说的仲郎中便是曾经帮秦慕楚祛毒的太医仲常望。他整个一张圆脸,面色红润,须发却没有一丝花白,全是乌黑无比,他颌下留有几寸胡须,身子稍胖,行动时却甚是快捷。
仲常望一大早就被温白谦秘密请到侯府,在秦慕楚的身份还没有最终证实前,温白谦亦不想声张出去。
“哦?”仲常望听了温白谦的话,奇道:“既然文侯的长孙已然寻回,理应高兴才是,却为何愁眉不展?”
温白谦说道:“郎中你有所不知,这个长孙虽有信物作证。但来得甚是突然。毕竟已经过去二十年了。因此,老夫想请郎中你做个滴血认亲。以证实这个长孙的身份。”
仲常望听了,点头道:“也是,还是谨慎一些好啊。那,就把他们唤进来吧。”
见到秦慕楚搀扶着大夫人进来,仲常望指着他对温白谦说道:“莫非……”他的意思是说:“莫非他就是你的长孙?”不过他并没有全说出来。
温白谦怎么会不知道仲常望还未说完的话?他点了点头,说道:“正是此子。”然后他又对秦慕楚说道:“孩子,你过来见过仲太医吧。”这时只有秦慕楚不认识仲常望,其他人都见过,都一一向仲常望问好。
秦慕楚上前一步,行礼道:“在下燕归来,见过仲太医。谢谢太医为归来祛毒疗伤!”说着又行了一礼。
“哦!”仲常望有点意外,说道:“原来就是上次救回小柔的燕护卫啊!呵呵,真是有缘啊!好,好,好!”一连说了三个好字。
温白谦早就叫人准备好了一碗水,摒退了其他的仆役。他对仲常望说道:“开始吧。”
仲常望听了,从腰间的一个皮革里掏出一个小包,打开一看,全是银针。他抽了一支长度适中的银针,说道:“燕护院,伸出你的左手食指来。”
秦慕楚上前一步,伸出左手食指。仲常望用银针刺破秦慕楚的食指指尖,然后用手紧捏了一下刺破的指头,一滴殷红的鲜血便滴入了早已准备好了的碗里。
温黎之不等仲常望吩咐,便上前伸出了自己的食指。仲常望如法炮制,温黎之的鲜血亦滴入了那个碗里。
这时,众人都极为紧张。温白谦及温黎之夫妇自然希望两人的血能够融合,而温庭之夫妇却希望两滴血不要融合。因此,众人都十分紧张地盯着那碗里的两滴血。
碗里的两滴血,在碗底相遇,然后就像是两条河水交汇一般,互相融入对方,很快便融合成一滴更大的血滴,无分彼此。
结果毫无疑问地证实了——秦慕楚就是温白谦的长孙,温黎之的儿子温子君!
当仲常望郑重地说出结果来时,众人都出现了短暂的冷场。接着,便是大夫人哭喊着叫道:“君儿!我的君儿!真是我的君儿啊!”
温白谦亦止不住地湿润了双眼,他心里激动不已。自己的长孙君儿,失踪了二十年后,竟然又奇迹般地回来了!
秦慕楚亦是难以抑制内心的激动。多少年了,自己一直渴望回到亲人的身边!如今果真实现了。无数次梦中醒来所渴望见到的亲人,如今就在自己的身旁。
秦慕楚再次跪倒在地,失声地喊道:“不孝君儿见过祖父,见过父亲、母亲,见过叔叔婶婶……”此时,温子寂与温子柔都不在场。
大夫人连忙把秦慕楚扶起,哭道:“君儿!你没有不孝,是我们做父母的对你不住,害你独自一人在外面吃尽了苦头。我苦命的孩子啊!”
温白谦与温黎之亦是惊喜交加,激动地望向秦慕楚。但他们毕竟是大男人,虽然眼睛通红,却硬是没有哭出来。
温庭之夫妇虽然心里有一万个不信,可是事实摆在面前,他们不得不信。他们脸上亦一副惊喜的样子。当然,他们这样子瞒不过秦慕楚。
仲常望此时笑道:“哈哈哈,恭喜文侯重得孙儿!老夫就不打扰文侯一家的团聚了。就此告辞。”他说完便要走,却又被温白谦拉住。仲常望不由道:“文侯还有何事?”
温白谦把仲常望拉回座位,对他行了一礼。文侯这一礼,可把御医吓着了,他连忙站起身来回礼道:“哎呀!文侯有话就直说,跟老夫你还客气什么?”
温白谦沉声说道:“郎中,不瞒你说,我这长孙二十年来在外面吃尽了苦头。就连他的面目,都已不忍目睹了。”
仲常望听了,说道:“哦?竟有这等事?”
温白谦叫秦慕楚把面具取下。秦慕楚曾经把自己的脸孔给众人见过。他把面具取了下来。
仲常望见了,第一句话不是关于秦慕楚的脸,而是失声赞道:“好一张人皮面具!真是太精致了!竟然连老夫亦没有看出来呢。”继而他才望了秦慕楚的脸,倒抽一口冷气,说道:“咝!这……文侯啊!老夫知道你为何拉住我了。只是看他脸上的疤痕,至少亦有三年了。如果只是一年半载的,老夫自是有把握去除疤痕。可是……”接下来的话,他没有继续说下去,但他相信温白谦能够听懂。
温白谦急道:“难道就没有什么法子?只要能够医好君儿的脸,不管付出任何的代价,老夫都愿意!郎中你,你再想想吧,看看有没什么法子。”
仲常望颇为踌躇了一会,说道:“老夫是难以为力了。只不过,还有一个人,或许能够去除令孙的疤痕。但是……”
温白谦听了,忙道:“郎中你就痛快说出来好了。不要婆婆妈妈的。”
仲常望听了,脸色一正,说道:“此人名叫毒仙,是个亦正亦邪的用毒高手。不过,他除了用毒,医术却也极为出色。或许,除了江湖神医,便数他的医术最为高明了。只是此人脾气甚是古怪,有时可以不须任何报酬,便把人医好,有时却是不管求医者付出任何报酬,却也不会出手救治。老夫认为,他应该有能力祛除令孙的疤痕。”
第二卷 似是故人来 第065章 冰火毒仙
长白山。山上终年积雪,故为名。
山下走来两人一鸟。他们正是秦慕楚与温子寂二人,以及红鸟小羽。
秦慕楚本想一人前往,但温府一家不肯。温白谦还说派狄隐南领十八个侍卫随行。但秦慕楚以人多过于显眼而拒绝了。温子寂自告奋勇地提出愿与他同往。在温子寂使出几式武当绝技后,众人都默许了。如果连这两兄弟都难以自保,那其他人去了也是枉然。
温白谦见他们两兄弟如此亲密,乐得笑个不停。他还担心两人甫一见面,会产生许多矛盾呢。
大夫人则是哭着送走秦慕楚的。失踪了二十年的儿子刚相认没几天,却又要分离,怎叫她不伤心?更何况,秦慕楚此去长白山求医,却是吉凶未卜。她千叮咛万嘱咐:“那毒仙不治便算了,千万不要伤了自己!”她话里的意思,是说毒仙不肯治便回来,一脸伤疤也没什么,最重要的是人要平安。所谓母不嫌子丑,便是如此吧。
温庭之夫妇却是用百感交集地目送着他们走的。当时滴血认亲证实了秦慕楚便是温子君,他们夫妇回到房里,两人都惴惴不安起来。两人才刚刚坐下,秦慕楚却前来拜见他们。二夫人有点愕然地把他请进来。秦慕楚一进去,便跪倒在温庭之夫妇面前,说道:“叔叔婶婶,子君能够重回温家,心愿以足矣。只盼叔叔婶婶不要再对往事耿耿于怀,子君早已把前尘往事忘却。从今往后,子君会与子寂相亲相爱,同进退,共祸福……”秦慕楚的一番话说得温庭之夫妇二人一时竟愣住了。半晌,温庭之才上前一把抱着秦慕楚,把他扶起来。眼中衔泪道:“我的好侄儿,是二叔对不起你呀!”二夫人亦哭泣着说不出话来……
秦慕楚与温子寂兄弟俩,一路上互相印证武功,说说笑笑,倒也快活。
红鸟小羽本来是一直都在杭州绿柳呆着的。但后来何风阳发觉让它传信比叫鸽子传信要快捷得多。于是它便成了京杭信使。秦慕楚听说毒仙住在长白山,便想到小羽曾经为了捕捉雪蟾到过长白山,于是他便带上小羽,要它带路。
进了长白山,一眼望去的全是白雪皑皑。要不是有小羽带路,兄弟俩还真担心会不会迷失方向呢。山上由于长年积雪。自然也寒冷无比,一般人只怕还未爬上一半,便会打退堂鼓了。不过还好,他们二人一鸟都不是一般的人与鸟,这些寒冷对他们来说,却是没什么影响。
一路上,温子寂亦是对红鸟小羽极感兴趣。他从未见过如此有灵性的禽鸟,虽然不会像鹦鹉一般会学说话。但它的双眼,玉喙以及不同的动作,却可以传达许多信息。还有它捕捉野兔时的速度,技巧,亦是令温子寂惊叹不已。有次温子寂一时兴起,在空中施展梯云纵连折四次,却还是追不上小羽。
藉着大哥的关系,温子寂亦很快与小羽打成一片。
据仲常望说,毒仙居住在长白山的冰焰谷里。至于冰焰谷在长白山何处,就连他也不知晓了。但他不知道秦慕楚有红鸟小羽。小羽不单对于一些名山大川可是知之甚详,就连里面的一些山谷深渊都很清楚。
翻过一个雪坡,穿过一处冰川,小羽带着兄弟俩到了一个山谷前。谷口没有冰雪,却是长满了绿意盎然的树木。如此反常的景象,实在出乎兄弟俩的意料。一边是大雪冰封,一边却又春意浓浓。看来,冰焰谷的确就是这里了。
秦慕楚与温子寂二人正要进谷,却发现红鸟小羽竟然不肯进。只听它怪叫一声,一个翻身,便飞到冰川外面去了。秦慕楚想叫都来不及了,他无奈地笑了笑。心道:“这家伙越来是我行我素了!”他带头向谷里行去。
温子寂紧随其后。
越往里走,生长的越是罕见的花草树木。谷中还有一条小溪,流水潺潺,极为清澈。沿着小溪一直走到溪水的源头,便见一池,池中泉水汩汩地冒将出来。水池不大,只有六尺见方,泉水很快就溢出水池,顺着低洼处一直流出谷外。池上弥漫着白白的水气,使这眼泉水增添了几分神秘。
水池东西两边各一个石窟。看上面的刀削斧劈之痕,应是人工开凿而成。西边的石窟似乎冒着森森寒气,东边的石窟却涌出滚滚热浪。
秦慕楚与温子寂对望一眼,然后朗声叫道:“请问有人吗?有人在吗?毒仙前辈是否在此?”
见没有人应,温子寂亦大声叫道:“请问这里有人吗?毒仙前辈在吗?”
这时,从冒着热浪的石窟里传出一个冰冷冰冷的声音:“谁在外面大声喧哗?赶快给老子住口!”声音不是很大,却十分清晰,就像是说话者正贴着耳际说出来一样。
秦慕楚与温子寂听了,都立即闭上了口。这人的声音虽然不大,却极具穿透力,只有功力深厚的人,才能发出这样的声音。
接着,便见一人从那石窟里走了出来。此人五官端正,身材颀长,四肢匀称,怎么看都是一个美男子。可是,秦慕楚二人见了,都目瞪口呆,像是见到了什么怪物似的。
事实上,此人站在秦慕楚二人面前,的确有如怪物。他赤裸着身子,唯有胯下有一碧绿藤条围住。他的身子,从头到脚,刚好像是左右分开两半。左半身呈红色,不单是皮肤呈红色,就连头发,左眼都是红色的;右半身则呈蓝色,与左半身的红色泾渭分明。处在中央的鼻子一半红一半蓝。如果他胯下没有藤蔓遮住的话,定可看出那把玉剑亦是一半红一半蓝。此时他右边的蓝发根根直立,而左边的红发则耷拉着乱得像还没搭好的鸟巢。
绝对是一个怪物!
此人一现身,便劈空向秦慕楚与温子寂击出一掌。他的红手击出,顿时一股热浪涌来。秦慕楚兄弟俩可是知道厉害,一左一右地闪了开去。
“咦!”还好,他还会说人话。见到两个年青人武功不凡,居然能够闪开他的火瘖掌。他也不再出手,而是冷声喝道:“你们在此大吼大叫,是想引来雪崩不成?”
秦慕楚与温子寂听了,都讪讪一笑。秦慕楚抱拳行礼道:“请问,阁下可是毒仙前辈?”
那人听了,冷笑一声,说道:“嘿嘿,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秦慕楚继续行礼道:“在下乃是前来求医的,如果阁下是毒仙前辈的话,还望不要吝手!”
“哦?”那人说道,“求医?哼哼!”然后低声嘀咕道:“老子还想求医呢。”不过这话秦慕楚二人没有听到。他又问道:“你患有何病?江仲秋也治不了么?”直接叫江湖神医的名字,不知他是否与江仲秋认识。
秦慕楚听了,不觉一愣,然后答道:“在下并不知江神医现在何处。有人指点在下前来找寻前辈。在下只是想祛除脸上的疤痕罢了。”说着,便把脸上的面具取下。
那人定睛望了望秦慕楚的脸,点点头道:“唔,已经有三年多的疤痕,那江仲秋的确难以祛除。天下间,只怕也只有老子能治了。”他这一说,已经说明自己就是毒仙了。
秦慕楚自然听得出来,连忙拜倒,说道:“在下恳请毒仙前辈略施妙手,在下将不胜感激!”
毒仙又冷笑一声,说道:“哼哼!说得倒是轻松。要是把你的疤痕祛了,你要如何感激老子啊?”
秦慕楚听了,一时也答上不来,说道:“这……只要前辈能祛了在下脸上的疤痕,只要在下能够做到的,就一定满足前辈。如何?”
毒仙冷声道:“就算是赔上性命也愿意?”
温子寂一听,再也忍不住,脱口叫道:“什么!?帮人祛了脸上的疤痕,你就要人以命相报么?”他转而对秦慕楚说道:“大哥!算了,你那伤疤痕不治也罢。婶婶不是说你人平安就行么?”
秦慕楚听了,忖道:“如果为了祛除疤痕而丢了性命,的确有所不值。还是算了吧,一辈子戴面具好了。”于是他点点头,便要与温子寂离开。
此时毒仙却冷笑道:“嘿嘿,你们以为我冰焰谷是说来便来,说走便走的么?”
秦慕楚转过身来,对毒仙说道:“不知前辈有何见教?”求医不成,礼数还是要周到一点。
毒仙冷哼道:“哼!老子的毒仙是白叫的么?实话告诉你们,你们已经中了我的破喉之蛊。要想活命,唯有乖乖听老子喽。”
“破喉之蛊?”秦慕楚不由地问了一句。
“不错!”毒仙说道,“破喉破喉,顾名思义,如果蛊毒发作的话,你们的喉咙就会像捏核桃一般‘啪’地一声破碎开来。不信的话,看看你们的喉结下方,是否有一道紫线?”
秦慕楚与温子寂互望一下,脸色俱都大变。
他们的喉结下方果然有一道紫线!
第二卷 似是故人来 第066章 诱捕雪貂
一道仿佛还会蠕动的紫线!
如果毒仙不是早就把破喉之蛊布于谷中各地,那么就是他刚才发出的一掌热浪时放出来的。不管如何,秦慕楚与温子寂二人已经中了破喉之蛊了。
秦慕楚运起乾坤心法,悄然往那道紫线围去,却发现那道紫线极为难缠。虽说他可拼着耗尽内力把紫线困住,但到时自己可成了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一样是成了砧板上的鱼。更何况,旁边还有个温子寂,他可不想自己刚认回的弟弟却马上要丢了性命。
秦慕楚无奈,双手一摊,说道:“那么,敢问毒仙有何条件,才能帮我兄弟俩解了这破喉之毒?”他见毒仙能够把这些都说出来,自然不会叫他们就这么死了。如果要他们死的话,只要毒仙任他们离去便是。
果然,毒仙甚是满意秦慕楚的表现,点头说道:“嗯,还不错!小子够精灵的。没错!老子如此,自然是要你们听话。”
秦慕楚与温子寂都望向毒仙,一声不吭。
毒仙甚是得意,笑道:“你们两个可是比上次来的强多了。老子把你们留下,只是要你们帮老子去捉一只雪貂。如果你们能够把它捉来,老子不单把你们的毒解了,还帮你祛了脸上的疤痕,如何?”
两人互望了一眼,温子寂小心地说道:“凭毒仙前辈的身手,区区一只雪貂又会捉不到?何必非要我们兄弟俩去捉呢?”
“废话!”毒仙气道,“要是老子能够……哼!你们的性命可是握在老子的手中,叫你们捉就去捉,说那么多话干嘛!”
秦慕楚忙接道:“前辈吩咐的是。我们兄弟俩这便去捉。只是,那雪貂在哪里?还请前辈告知,我俩也好尽快把它捉来。”
毒仙没好气地说道:“你们以为那雪貂是很容易捉的么?它的鼻子极灵,隔老远就能闻到人的气味,你还没近到它身边,它早就逃之夭夭了。再则,它身形极其灵活,动作极为敏捷,就算是以你们两个的身手,还不一定能够截住它呢。要是能够有那只红鸟相助。那就变得简单了。”
秦慕楚与温子寂一听,又互望一眼。叫道:“红鸟?!”不会是指小羽吧?
毒仙此时似乎想到了一件极其懊恼的事,缓缓说道:“不错,一个多月前,老子刚从冰窟里出来,见到一只红鸟在谷南的山腰捕食一只雪蟾。老子见那只红鸟不单身形敏捷,而且两只爪子强有力。在空中可以做出许多意想不到的折飞来。老子便想把它捉住,驯服后由它去捉雪貂。只可惜,最后还是让它逃走了。”
温子寂望向大哥,秦慕楚听了,心道:“原来上次小羽到长白山还有如此惊险之际,还好没有被这毒仙捉住,否则就真的对不住它了。我说它怎么到了谷口就不进了呢。”
不过,一想到有了小羽,捉雪貂便易如反掌了。秦慕楚也甚是高兴,他问道:“那么,不知我们应去哪捉呢?”
毒仙脸色一沉,说道:“出了此谷,你们一直往北向上走。大约走四十里,便见一山崖,那雪貂便常在那一带出没。你们只有三天的时间。三天没有捉回雪貂,你们也不用回来了。还不快走?”话里的意思非常明显,三天一过,秦慕楚他们也活不成了。
温子寂正要说话,秦慕楚一把拉住他,二话不说便往谷外走去。后面传来毒仙的声音:“你们最好捉一只野禽当成诱饵,把雪貂引来。然后再捉捕。”不知道的人,听了还以为是长辈对晚辈的谆谆善告呢。
秦慕楚二人飞奔着出了冰焰谷。
温子寂拉住秦慕楚说道:“大哥。我们回京城去吧。回去找仲太医,或许能够解了此蛊毒。就不用受这老毒物所要挟了。”
秦慕楚苦笑道:“你也说是或许了,我们赶回去需要一天半的时间,如果到时又解不了蛊毒,我们怎么赶回这里?好了,不要乱想了,我们这就去捉那只雪貂。”
两人刚往北奔出几里路,红鸟小羽叫了一声又出现在身边。秦慕楚笑骂道:“原来小羽也是个胆小鬼!怎么?被那老毒物吓坏了?也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瞧你那小样,哼哼!”
红鸟小羽听了,尖叫两声,以示抗议。
虽然中了破喉之毒,但因为是蛊毒,它是由蛊主控制发作的,所以并不影响两人的武功。四十里的路程,他们很快就赶到了。
山崖上倒挂着粗大的冰锥,一根根如同利剑一般。在阳光的照射下,闪烁着七彩地光芒,看得人眼花缭乱,一时竟不知身在何处。
秦慕楚叫小羽飞上高空先四处巡查一番,看看能不能发现雪貂的踪影,似乎是为了弥补刚才临阵脱逃的过错,红鸟小羽一声不吭,乖乖地升上了高空。
两人商量了一下,决定听从那老毒物的劝告,做一个诱饵。温子寂去捉一只禽鸟回来,秦慕楚则在原地等小羽的消息。
温子寂展开身形,几个纵跃,便不见了踪影。
不一会儿,小羽飞回来了。它站在秦慕楚的肩上叽叽喳喳地叫了一通。秦慕楚听了,喜道:“你找到了雪貂?在哪?快!带我去看看!”
小羽得意地叫了一声,往东面飞去。
此时温子寂还没回来,于是秦慕楚做了一个标记,才往东边行去。
行了一盏茶的工夫,秦慕楚远远地就看见前面有一个红点在动来动去的。秦慕楚运足乾坤心法,使身子尽量轻盈一点,慢慢地向那红点靠近。再往前走了二十丈,他才看清那个红点——雪貂。
雪貂的体形如同一只长成了的猫那般大小。整个外形有点像松鼠,但它的尾巴没有松鼠的那么长且大。有点像小狗的头上有一对灵动的眼睛。尖尖的鼻子一张一缩,似乎每时每刻都在嗅着四周的气息。它身上的毛光鲜油亮,红得像燃着的火焰。
秦慕楚怎么也没想到雪貂竟然是红色的。他以为既然叫雪貂。就应该是雪白的皮毛呢。看来世间很多东西,不能单靠臆测,要眼见才是真实的啊。
正要再向雪貂靠近,却见那雪貂往秦慕楚这边望了一眼,然后便转身跑了开去,速度极快,倏忽之间便不见了踪影。
秦慕楚正纳闷,他在原地停了许久,那雪貂都没有发现自己,怎么突然就走了呢。这时,他身后传来了声响——原来是温子寂来了。
温子寂捉了一只雪鸡,回转过来见到了秦慕楚做的标记,便一路寻来。
两人坐在雪地里。旁边就是雪貂刚才呆的地方,那里有一只已经死了地鸟。看来那只雪貂已经多日没有吃东西了。一般来说,雪貂只吃新鲜地食物,只有饿得实在受不了了,它才不得已找那死鸟来吃。
雪鸡已经捉到,可是要怎么捕捉雪貂呢?
已经是毒仙限期的第二天了。但他们两人一走近一点,那雪貂就落荒而逃,实在是让这兄弟俩只能望“貂”兴叹。
思量了许久,秦慕楚觉得把雪貂惊走的唯一原因就是后面跟来的温子寂。他也不知道为何自己没有受到雪貂的注意,而温子寂刚来就被雪貂嗅到了。
这时,小羽又飞回来了。
它刚才紧跟雪貂去了。
两人商量了一番,温子寂就在崖下等着。
秦慕楚行到可以瞧见雪貂的地方,他再前进了几步,雪貂果然没有发现自己。他就地一躺,运起乾坤心法。整个身子一沉,都埋进雪里去了。然后双手划开雪鸡的胸脯,顿时,一股热血从雪鸡身上涌出。
雪貂已经饿得有点发昏了。它突然闻到了一股新鲜的血腥味从不远处飘来,精神不由一振。但它此时依然没有放松警惕。小心翼翼地兜着圈子向那只在雪地里挣扎的雪鸡靠近。雪鸡的鲜血腥味特别浓郁,加上秦慕楚整个人都埋进了雪里,因此,雪貂一步一步接近,却没有发现雪里的大活人。
只见雪貂摸到雪鸡近处,又向四周嗅了嗅。然后蓄势向雪鸡扑了过去。
秦慕楚发现雪鸡像是被扯动了一下。便蓦地破雪而出!双手连忙向雪鸡处抓去。可是他很快就发现竟然捉了个空!
这竟是雪貂的试探之举!它蓄势扑向雪鸡,但是一触雪鸡便整个身子借势向后弹出。
可是,这一次雪貂还是没有逃脱被捉的命运。这时,在旁边的雪地里,又冲出了一个红影!而雪貂此时还在空中,无法借力,一下子就被冲上来的红影捉了个正着。那红影便是小羽。
秦慕楚亦见机向雪貂扑了过去,一把便将雪貂捉在手里。
原来,秦慕楚为防意外,特地把小羽亦藏在雪里。没想到小羽还真派上了大用场。
雪貂在秦慕楚手里挣扎了一会,也没有力气,便不再动弹了。
秦慕楚带着小羽回转山崖,却没有见到温子寂。但秦慕楚也不急,他叫小羽去找找。很快,小羽便回来带着秦慕楚转到山崖的另一边,只见温子寂的身影就在前面地一处凹陷的雪壁旁。
秦慕楚此时可不敢叫唤,万一引来了雪崩,那就惨了。他施展轻功,向温子寂行去。走了几步,他便闻到了一股淡淡的清香。等到走到温子寂身边,那股香气更加浓郁了。
温子寂转身看了一眼秦慕楚,然后又指了指里面。秦慕楚探头向雪壁里望去,里面是一个小小的冰洞,洞中长着一株状似兰花的草。总共只有六片叶子,叶子是淡紫色,厚厚地很有肉感。一根草茎从根里冒出,上面结着七粒花生米大小的蓝色果子,果子泛着光泽,看上去有种眩目的感觉。而那浓浓的香气,便是从七粒蓝色果子散发出来的。
温子寂说道:“我刚才无聊,走到这附近,闻到了一股清香,便寻到了这里。大哥,你认为那是什么果子?”
秦慕楚喜道:“这是六叶冰兰果!乃是千年难遇的宝贝!可以生肌活血,对练武的人更是一种固本培元的好东西!”乾坤老人的确博学,这种六叶冰兰果,在乾坤老人的札记里亦有所记载。
秦慕楚把手中的雪貂递给温子寂,便探身进去,把那株六叶冰兰连根拔起……
回到冰焰谷,红鸟小羽还是不肯进谷。秦慕楚也随它去,径自与温子寂进去了。
到了两处石窟处,却没有见到毒仙。
这次秦慕楚两人可不敢大声叫唤了,只得轻轻地呼唤了几声:“毒仙前辈!毒仙前辈!”
“咦!”毒仙的声音从那寒冷的冰窟里传出来,“两个臭小子还不赖嘛。这么快就捉到了那只雪貂?拿过来吧。”人影已经到了洞口。
秦慕楚却把雪貂抱紧,说道:“那我们的破喉之毒……”
毒仙嘿嘿一笑,说道:“好,老子就先把你们的毒解了。这谷里到处都是毒草毒物,谅你们也翻不出老子的手掌心!站好了!”说着,便一掌拍向秦慕楚二人。
一股寒冷的掌风向秦慕楚二人袭来。两人亦没有去抵挡,便有一股冷嗖嗖的感觉透体而过。接着什么感觉也没有了,就像什么也没有改变一样。
温子寂不觉地说道:“这就解了破喉之毒?”
毒仙不觉得哑然失笑道:“哦?难不成要剖开你们的喉咙,才算解了毒?不信你们看看自己的喉结吧。”
秦慕楚与温子寂互望一下,发现对方的喉结处的那道紫线真的不见了!这才相信那老毒物的说法。
秦慕楚也不食言,把手中的雪貂抛给了毒仙。他说道:“那在下脸上的疤痕……”
毒仙一把接过雪貂,乐道:“老子说了,只要你们能把雪貂捉来便给你祛疤。你们放心,等到明天便给你祛疤。还有你们如果困了饿了,就到对面的石窟里去吧,那里有吃有睡的。你们放心,里面没毒!嘿嘿。不过,这边冰窟你们可不要进来,我可是布满了奇毒哦。好了,明天见!”有了雪貂,毒仙人也变得乐呵呵的了。
秦慕楚兄弟俩互望一眼,也甚是高兴。虽然有一点惊险,但总算是还顺利。
第二卷 似是故人来 第067章 冰瘴火瘖
两人辛苦了几天,亦有点累了,便进了冒着热浪的石窟里休息。石窟六尺见方,有一张石床,床上铺的是晒干了的香草。另一侧挂着一些干肉干果之类的食物。进门对过去的地方还有一个石门,此时关闭着,阵阵热气便是从里面传来的。
相信那老毒物也不会骗他们的,于是他们吃了几个干果,便倒在香草上睡下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秦慕楚被一股凄厉的声音惊醒。他一把推醒了温子寂,然后闪到石窟外。温子寂亦醒来跟着到了外面。
声音更为清晰,竟然是从对面的冰窟里传来的——那老毒物的叫声!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是被雪貂咬了?就算雪貂有毒,相信这老毒物也能应付。到底是怎么回事呢?听毒仙叫得如此凄惨,定然是十分痛苦,甚至会有生命危险。
秦慕楚就想冲进去,被温子寂一把拉住。温子寂急道:“大哥,你要干什么?里面可是布满了奇毒!”
秦慕楚听了,也停了下来,说道:“那要如何?听前辈的声音,似乎有点不妥。怎么也得进去看看吧?”
温子寂道:“可是里面到处是毒,这万一沾上了,那可怎么办?”
秦慕楚听了,沉吟了一下,说道:“这些毒不外乎是通过接触人的肌肤,通过人的呼吸来施放的。”
温子寂接道:“那又怎样?”
“还能怎样?也管不了那么多了。”秦慕楚扯下自己的一只衣袖,到泉水里浸湿,然后把整个头脸都包住,只留下双眼视物。运起乾坤心法,不顾温子寂的阻拦,冲进了冰窟。
冰窟的第一间,亦如对面的那间石窟。有一张冰床,冰墙上挂着一些食物之类的东西。第一间没人,秦慕楚又冲进第二间冰窟。第二间空荡荡的,还有第三道门。秦慕楚又冲进第三间冰窟。
第三间冰窟比外面两间加起来还要宽敞。
毒仙盘坐在中央。
那只雪貂瘫软在一旁,它的喉咙处有一道血痕。
周围是淡蓝色的寒气。不过这蓝色寒气已经渐渐淡去。
毒仙此时看上去令人胆寒。他左右两半的皮肤里面像是藏着两只小老鼠在不停地游走似的,不时地鼓起这里,又隆起那里。他此时显然是极其痛苦,那张阴阳脸更是扭曲得厉害,看上去狰狞可怕,双眼一个红通通。一个蓝幽幽,就像是从地狱里出来的魔鬼。
“毒仙前辈!前辈!”秦慕楚小心地叫道。
听到有人叫唤。毒仙强自清醒了一点,他用有点颤抖的声音说道:“老子,老……我如今走火入魔,武功尽废。双腿,双……已经瘫痪了……你快走吧,老子要把自己封在此地……”
突然之间。秦慕楚望着眼前的毒仙,发现他也没有那么可恶了。就连他那张扭曲了的阴阳脸,也没有那么可怖了。在他的眼前,只不过是一个有点可怜的废人罢了。
秦慕楚此时内心正在激烈地斗争中,他不知自己到底应不应该救这个老毒物。思忖再三,他一咬牙,下定决心,然后对毒仙说道:“毒仙前辈,你听着!天地初生,即生阴阳。一阴一阳,衍生万物……守正吾心,乾坤即成!”
秦慕楚把乾坤心法的第一层心法告诉给了毒仙。他在赌自己的眼光,也在赌毒仙这个人。
此时地毒仙一脸平静,双眼微闭。呼吸平稳,显然已经进入了乾坤心法的第一层。他左右两边的肤色亦渐渐变得淡了许多。过了许久,秦慕楚都待得有点不耐烦了。毒仙终于睁开了双眼,他长呼了一口气,对秦慕楚说道:“小子,老……我已有二十年没有说过一个‘谢’字了。但我一定要向你说。小子,谢谢你!”然后他便长身而起,向洞外行去。
秦慕楚没有吭声,紧跟着毒仙出去了。
温子寂等得亦是心急得不得了,这下他正想像秦慕楚一般冲进去,便见毒仙与秦慕楚相继出来了。
他对毒仙甚是诧异,发现毒仙的阴阳脸似乎淡了许多,眉宇间的凶戾之气也不见了,代之的是祥和。
温子寂忙行礼道:“毒仙前辈!”规规矩矩地一声,然后又叫道:“大哥!”叫秦慕楚时显得甚是高兴。
毒仙应了一声,不知从哪拿出一枚黄色药丸,抛给秦慕楚说道:“把这药吃了!”
“这……”秦慕楚接过药丸,不解地望向毒仙。难道是自己看错了这个老毒物?
毒仙冷哼一声,指着冰窟说道:“你以为老子是骗你们来着?里面布了十六种奇毒,你以为蒙头遮脚的就不会沾上毒了?”
秦慕楚还是有点怀疑,说道:“可是,在下如今并无任何不适啊。”
“废话!要是连你都感到不适了,你也就无药可救了!还不快吃了它?”毒仙骂道,说到最后一句时,却少有地多了几分温情。
秦慕楚哪里还听不出毒仙的话来?他知道自己没有看错人,于是再无犹豫,便把药丸扔进了嘴里。
温子寂还有点不相信,他叫道:“毒仙前辈!您这是……”
“哼!我这是救他的命!”顿了一下,毒仙又说道:“对了,你们也不要前辈长前辈短地叫我了。你们叫我,唔,东方鸣?对,东方鸣。这是我曾经用过的名字,你们叫我一声东方大哥也就得了。”
东方鸣?
秦慕楚觉得像在哪听过似的,一时却又想不起来。
“什么?!东方鸣?”温子寂却一脸的不信,他万分讶异地叫道,“你是说你是江湖十大新秀之一的东方鸣?”
“不错!我正是如假包换的东方鸣。”毒仙正色说道。
秦慕楚终于记起江湖十大新秀中有一个叫做东方鸣的人。但他不禁疑道:“毒仙前辈,所谓的新秀,应该是年青一辈吧。以前辈如今的年纪,虽说也还不算老,但怎么也算不上是江湖新秀吧?”他这话说得可是小心翼翼的。
毒仙乐道:“嘿!这你们就有所不知了吧?来来来,到石室里坐,待我慢慢跟你们说一说。”
三人便进了石室,都坐定了。
毒仙说道:“二十年前,我也是刚二十出头,才刚刚出道。当时意气风发的我,以为天下都在自己脚下。结果却是处处撞壁。我除了会一点医术和一点施毒术,武功却是连江湖的三流角色都打不过。心灰意冷之下,我无意行到了这长白山地冰焰谷,发现这里一左一右居然源源不断地冒着冰瘴与火瘖。这两种乃是天下少有毒气,一冷一热。中了冰瘴的人会冻僵成一个冰人致死,而中了火瘖的人,则会像被暗火灼热致死。于是我想,要是把这两种奇毒融合,必然会天下无敌。”
稍稍停了一下,毒仙继续说道:“我深知这冰瘴火瘖是甚难以驾驭的。事先还做了一些准备,比如把施毒术恶补了一下等等。谁知冰瘴火瘖的厉害还是出乎我的意料,初始我还能驾驭体内的冰瘴火瘖,可是到了后面,我对它们渐渐失去了控制,每隔一个月就会被冰瘴火瘖轮流侵蚀身子。而且那时。我的皮肤便如你们所见一样,一边红一边蓝地。因此,我到外面行走时,不得不易容染发。”
“易容出去后,我便以东方鸣的名字行走江湖。虽然我并没有很好地控制冰瘴火瘖,但以此练出来的手法,加上一冷一热的掌风,还是在江湖中占有一席之地。于是便被有心人选进了江湖十大新秀的行列了。”毒仙说道。
“可是,冰瘴火瘖在我的体内最终爆发了。于是我不得不回到冰焰谷。因为以前是一个月轮流发作一次,现在却是两个时辰发作一次了。所以几年来我连冰焰谷都无法踏出了。”毒仙又说道。“冰瘴一发作,我就要吸收更多的火瘖去抗衡它;而火瘖发作时,我又要吸收更多的冰瘴去抗衡它。就这样不断地恶性循环,致使我体内的冰瘴火瘖越积越多,已经快要到爆体的地步了。”
秦慕楚问道:“那么捉捕雪貂。可是帮助你控制冰瘴火瘖吗?”
毒仙答道:“雪貂的血就像是火瘖之毒,而它牙齿里的毒液就像是冰瘴之气,可是它却能把二者很好地融合起来。我早就发现了这一特点。可是雪貂的鼻子异常灵敏,常常还没近身,它便逃走了。我以前还会隔三岔五地去追捕雪貂,可是到后来。却没有足够的时间去追了。还好你们。嘿嘿,你们把雪貂捉来了。”毒仙这时对自己用毒威胁他们兄弟俩去捉雪貂,感到有点赫赫然。
“可是我还是低估了冰瘴火瘖的威力,在吸食了雪貂的血液和毒汁后,整个身子如同翻江倒海般,把我的内力冲散至走火入魔。还好有你这位,呃,对了,你们叫什么啊?”毒仙到现在才发觉自己竟然还不知道他们的名字。
“这是在下的大哥温子君,在下温子寂。见过前辈!”温子寂接道。
“好了,叫我东方大哥好了。你们就不要这么婆婆妈妈的了。”毒仙(东方鸣)笑骂道,“对了,子君老弟,你给我的是什么心法啊?居然连散去的功力也还能凝聚回来,真是太厉害了!”
秦慕楚也不客气了,说道:“名叫乾坤心法,其最关键的就是破而后立,所以说对东方大哥刚才的情况最适合不过了。”
第二卷 似是故人来 第068章 还我真颜
毒仙东方鸣一直受冰瘴火瘖所困扰,行动被限制于冰焰谷里,如今却因祸得福,由走火入魔之际练得乾坤心法,不单免去了散功之苦,而且还隐隐把冰瘴火瘖化去了。于是他心情舒畅地说道:“子君老弟呀,你那脸上的伤疤,就包在老哥的身上。”
秦慕楚乐道:“那小弟在此先行谢过东方大哥了。”
温子寂听了,心里也甚是高兴,问道:“前……东方大哥,不知何时可以开始呢?”
东方鸣沉吟了一下,答道:“我调养身子需两天,还要用三天的时间好好准备一下。那就五天后吧,不过……”
“不过什么?”兄弟俩同时问道。
东方鸣接道:“我这里用以祛疤的药材都有。只可惜没有冰魄玉精,有了玉精,子君老弟祛疤的手术就会更成功。”
温子寂不觉问道:“冰魄玉精?怎么样的?”
“冰魄玉精,乃是天然玉石生于冰寒之处,然后玉石经过无数年而孕育出玉液,玉液经寒冰冷凝,遂成。”秦慕楚接道。
“不错!其功能生白肌,活死血。像脸上的疤痕去后敷上冰魄玉精,能够使疤痕处好得更快。其实,只要有了玉精滋养出的冰兰果,效果也一样,但冰兰果的药效可没玉精的好。”东方鸣又接道。
“冰兰果?!”兄弟俩又同时叫了起来。
秦慕楚说道:“冰兰果是由冰魄玉精滋养出来的?”乾坤老人的手札虽然对二者都有所记载,却没有说清二者的关系。
东方鸣点头道:“正是如此。这冰兰果只在有冰魄玉精的地方,并且每百年才会长出两片叶子,叫二叶冰兰果,最多是八片叶子的,叫八叶冰兰果。其果实……”就在这时,东方鸣却停下了口。他正圆睁着双眼。望着秦慕楚手中的六叶冰兰果。他很明显地呆了一下,嘴里不由地呼道:“六叶冰兰果!”
在东方鸣的追问下,秦慕楚把如何得到六叶冰兰果的经过说了出来。然后他说道:“东方大哥,这样好了。我们兄弟俩去把那冰魄玉精采回来,你就在这里好好调养一下身子骨吧。”
东方鸣想了想,觉得这样最好。他从石床底下掏出一只玉盒,递给秦慕楚,说道:“这盒里还有一把玉刀,你们找到玉精后,就用玉刀将其装进盒里。记住,千万不要用手或其他什么去碰玉精。”
秦慕楚应了一声,便与温子寂出谷去了。
一出谷。两人便直奔摘了六叶冰兰果的山崖。到了六叶冰兰果生长的地方,秦慕楚掏出玉刀便挖了起来。根下便是玉石,不知会不会就触及到玉精,所以秦慕楚可不敢随便用其他的东西来挖。
玉制的刀自然不像铁打的,使用时必须贯注内力,才不会对玉刀有所损伤。可是持续不断地灌输内力是一件损耗极快的事。并且时刻都须匀着灌输。这非常考究对内力的控制运用的技巧。饶是秦慕楚内力充沛,也只坚持了一个时辰便后继无力了。只好换温子寂,秦慕楚则在旁边打坐以图恢复元气。武当第一的青年高手,半个多时辰后内力也消耗殆尽了。这时秦慕楚打坐完了,便赶紧换下温子寂……
挖了大半天,玉石的碎屑到处都是。要是给别人见了,一定对这些玉石极为心痛。但秦慕楚与温子寂二人,却对此熟视无睹……他们都发觉,自己的内力都有所增长,控制内力的技巧更为纯熟。
终于见到了冰魄玉精。此时的玉精呈淡绿色。糊状,冒着阵阵寒气,全被玉石包在中间。秦慕楚用玉刀把玉精装入玉盒。
玉盒都装满了,但是还剩一些玉精。两人都无奈,只好把玉石碎屑填回去。对自然的任何索取,都应该如此留有余地,这样才能生活得更长久。
回到冰焰谷,秦慕楚他们还带回了一些小羽捕捉到的野味。东方鸣此时还在练乾坤心法以调合冰瘴火瘖。秦慕楚二人也不理他,径自杀了一只野兔,就在外面烤了吃。
过了两天,东方鸣出来了。他身上的红蓝双色已经淡到不仔细看地话。就绝对看不出来了。大嚼了一只兔腿肉后。东方鸣叫秦慕楚把冰魄玉精以及六叶冰兰果都交于他。接过后,东方鸣又进了冰窟里。不知在忙什么。
接下来的三天,东方鸣都在自己忙。秦慕楚二人则在冰焰谷附近四处闲逛,有时也互相验证一下武功。特别是温子寂,武功的技巧简直是更上一层楼了。
三天一过,东方鸣出来了,把秦慕楚二人叫来,问道:“子君老弟,是否准备好了?”秦慕楚非常肯定地点头回答他:“是的。东方大哥,简直有点迫不及待了我。”
“那好。”东方鸣拿出一粒蓝色药丸对秦慕楚说道,“你把它吃了吧。”
秦慕楚接过蓝色药丸,毫不犹豫地咽了下去。他相信东方鸣不会害他。
东方鸣说道:“这是一颗迷药,过一会你便会晕过去。这样你就不会感觉到祛除疤痕时的痛苦了。来,进冰窟里躺下。”说着,自己带头向冰窟里去了。
秦慕楚亦跟了进去。温子寂也要跟进去,东方鸣却吩咐他不用进来,只在外面守护着。
冰窟里,秦慕楚躺在床上。还好他在绿柳庄刚练功时便睡过寒床,所以对这里的冰冷的石床没有什么不适应的。
东方鸣开始在秦慕楚的整张脸上涂抹着冰魄玉精。一阵冰凉的感觉袭遍他的全身。可是这时,他的意识渐渐模糊了……但秦慕楚一点也不担心,他知道,等他重新醒过来的时候,将会还他原来的真面目。
一个全新的他——温子君!
第三卷 沙场秋点兵 第001章 匈奴使者
秀色轩。
京城最大的一间妓院,其名取自“秀色可餐”。
京城乃至全国最红的四大名妓均出自此轩。
轩里的牡丹坊里,坐着两个年青客人,牡丹正在随桌喝着酒谈笑风生。
牡丹姑娘此时身着一袭粉红色长裙,却依然梳着一个唐代时的发髻。她那圆圆的玉脸,如秋水的大眼,丰腴的体态,全都没有变,还是那么雍容华贵。
牡丹左手轻挽衣袖挡在樱唇前面,右手曲成兰花指端着酒杯凑近红唇浅浅地尝了一口,然后笑道:“李公子程公子,近来可是甚少来听牡丹这里听箫了哦。不知近日都在忙些什么啊?”
这两个青年人,便是燕京三英中的李尚东与程力。
李尚东面容依然俊秀,没了当初的那份傲气,却多了一份从容,多了一份成熟。
程力脸上的落寞依旧,人也显得更为深沉了。
李尚东叹道:“牡丹,还是你们好啊。每天不愁吃不愁穿,有兴致时便陪陪客,演奏几曲箫音。怎会知晓我们这些都尉的艰辛哪?”
听了这话,牡丹眼睛里突然闪过一抹黯然神伤的神色,但一闪而过,旁人并没看到。她亦轻叹一声道:“你们又怎知一只鸟儿被关在笼里的心情呢?衣食无忧又如何?”
牡丹的话一出,李程二人便立即沉默了,不知该说些什么好。因为他们知道,像牡丹她们四大名妓,虽然天天过着衣食无忧的日子,却不如他们所想到的那般快乐。
就在这时,又从门外冲进一个人来。
能够不打招呼就冲进牡丹的房间的,除了老板,只怕就只有熟客了。
冲进来的是王进。他一进来,也不打招呼便坐下,端起酒杯一仰脖子把杯里的美酒倒进肚里。
李尚东笑道:“怎么样?见着了你那二十年都没踪影的表弟没有?”程力亦附和。
牡丹听了有点不解,微微皱眉道:“你们三个在打什么哑谜呢?什么二十年没见的表弟呀?”
王进还是一脸英气。他又自顾自地倒了杯酒,倒进了肚里,才摇着头说道:“没想到呀,没想到。没想到呀!”
程力听了,一手拍了过去,笑骂道:“小子,去见了一下从未谋面的表弟而已,用得着如此感慨么?”
王进把手中的酒杯重重地放在桌上。说道:“只怕你们见了我那表弟,亦会如此感慨。”牡丹这时却又给王进的酒杯倒满了酒。王进手指轻点桌面,以示谢意,嘴里说道:“今早你们约我来牡丹这里听箫,可是我娘非要拉我去见刚回来一天的表弟。所以我只好让你们先来。说起我这大表弟,也是值得同情,他一岁时便不知怎么给奶娘弄丢了,没想到二十年后又寻回来了。因此我也想去见见他。可我一见,大为震惊,你们知道我这大表弟像谁?”
见到王进大卖关子,牡丹嗔道:“瞧你,你二十年都没见的表弟,我们怎会知道他长得像谁?”
“这人我们都见过。”王进又环视了一下三人,才说道:“他就是折花公子秦慕楚!”
“折花公子?!”
“秦慕楚?!”
“是他?!”
三人同时惊呼出来。
半晌,李尚东说道:“你表弟难不成就是那折花公子?”
王进笑骂道:“去你的。我是说像那折花公子!而且是长得极像极像。不过,我这表弟的左腮有一道淡淡的疤痕。脸型也不似折花公子那般尖,而是有棱有角的。一脸苍桑,应该是受了许多苦。”顿了一下,若有所思道:“嗯,虽然两人极像,但我敢保证,两人的绝不是同一个人。折花公子的脸可是邪气逼人,而我表弟却是一脸正气凛然。”
程力说道:“是吗?听了你的话,我也想见见你那表弟呢。”李尚东亦附和他。
这时,却传来一声叹息,三英都望向牡丹。
牡丹略显愁怅地说道:“给你们这一说,牡丹又想起那位折花公子秦慕楚来了。唉,可惜了他的才华呀。”这时,她又想起折花公子对出的下联“牡丹丛中牡丹倚,牡丹滴翠,牡丹倚翠”来。
燕京三英亦脸色一沉。
李尚东说道:“其实,虽然我对那家伙沦为淫贼是十分痛恨的。可是,如果不是因为他,我们可能也无法一起坐在这里喝酒了。”
程力与王进听了,都赞同地点了点头。
燕京三英并不知晓告知他们“恶潘安”章天行的神秘人便是折花公子,但是,如果不是他们一路追着折花公子到了洛阳,只怕也不会捡到这么一个大便宜。当他们再一次把章天行带回京城时,朝野上下一片震动。如果第一次他们使用“美人”计还说是有点幸运地成份,那么这一次千里追捕章天行,便该是实力了。于是他们再次被皇上封为都尉,留守京城休息一下 广告时间:金冠信誉人气第一充气娃娃自慰名器 买一送7 日本品牌代言 内部全仿真阴道倒模 点击进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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牡丹问道:“对了,你那位像折花公子的表弟叫什么名字?”
“温子君!”王进答道,“你们很快就会见到他的。”
“哦?”程力道,“为什么?”
“我这表弟刚回来,却自动向我外祖父请缨,要去会一会塞外八骑。”王进说道。
“哦!”这次,三人都脸色一变,就连说话的王进,脸色亦是闪着异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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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使本朝的匈奴使者除带了一些贡品,还带来八个匈奴国的杰出的贵族子弟,人称塞外八骑。匈奴使者一见皇上,也不送上贡品,却说想与朝庭的贵族子弟交流交流。
皇上听了匈奴使者的话,也甚是高兴,便答应了。匈奴使者声称,三局两胜,只要朝庭的两位贵族子弟能够打败他塞外八骑中的两位,便把贡品送上。
皇上亦应允。他认为自己泱泱大国,人才济济,岂会怕一小小匈奴国。
谁知比试了两天,那些贵族子弟都没能一次战胜两位塞外八骑。匈奴甚是得意,声称如果再过一天还没人战胜他们,便会把贡品原封不动地运回匈奴国。而到时,皇上怕也只会暗叹一声“我泱泱大国,岂能言而无信”罢了。
燕京三英便曾经组队去比过,只有程力胜了一场,都还是险胜。李尚东与王进却是惜败。京城的贵族子弟几乎都已出尽,却无力回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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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子君的面容的确跟以前有点不同了。这是因为他原来脸上的疤痕实在太密了,东方鸣无奈之下。只好稍稍把整张脸都修了一番。而且他的左腮的一道疤痕太深,最后还是留下了一道淡淡的疤痕。整张脸也不似原来那样粉面玉琢一般,却添了一分粗扩。那道淡淡的疤痕,亦让他的脸更有一股摄人的魅力。
还没回到京城,温子君三人便听到了匈奴使者带着塞外八骑打遍京城贵族子弟无敌手的消息。说他们三人,是因为东方鸣亦跟着温家兄弟二人一起下了长白山。
东方鸣本就不是一个禁得起寂寞的人。他窝在冰焰谷,实属无奈。如今冰瘴火瘖不再缠身,并且肤色如常,哪还能在冰焰谷呆得住。更为重要的一点,就是温子君交给他的乾坤心法,如今已经练到第二层了。可是温子君没有把后面的心法说与他听,还说是为了他好。于是他便跟着温子君兄弟出山了。
他哪里知道,这其实是温子君的“阴谋”!他要对付的敌人是如此庞大,多一个人便多一份力量。更何况,像东方鸣这样的用毒高手兼医术圣手,更是可遇不可求之辈。
对于皇上及百官是如何施政,温子君都不会去关心的。可是对于受到外来国家的挑衅与欺凌,却让他那颗爱国之心顿时沸腾起来。
于是,温子君一回到文侯府,便向温文侯申请。要去与塞外八骑比试比试。温文侯其实心里亦是十分窝火,其他的贵族子弟,且不论输赢,都一一上去比试了一番。可是自己一家,却没有一点动静,两天来都被外人暗暗地讥讽了不知多少遍。此时见自己的孙子不单整好容回来。而且还主动请战。老怀大慰。对于输赢,他反而没什么特别的期许了。只要自己的孙儿能够出场。便是对外人的一种交待了,反正其他人也没有胜过。
温白谦很快就把消息传递给了朝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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匈奴国使者暂时居住的舍馆。
挺着大肚子的纳达把手中的信一扔,顺势一把拍向桌子,骂道:“真是一群饭桶!其他人都调查得这么详细,为何独独文侯家的情况如此简单?”他便是匈奴国的使者。
旁边一个助手打扮的人,捡起信看了一遍,然后笑道:“大人,那温文侯一家的两个孙儿,一个只知道夜夜花天酒地的大少,一个是刚刚认回的无名之辈且是不是其孙亦不可知。这样的对手,还怕我们输吗?”
纳达听了,气也消了一点,点头道:“嗯,巴斯,你说得不错。那就等着明天看看那皇帝气得吹眼睛瞪胡子的脸吧。”巴斯听了,心里暗笑,嘴里却恭敬地说道:“是。”
原来,在纳达提出要与贵族子弟比武前,他便有了一份京城贵族子弟的详细资料。他们的身高,武功,优缺点,甚至连生活习性,都调查得一清二楚。因此,在对阵时,塞外八骑自然是得心应手,更胜一筹。大部分京城的贵族子弟,都被他们斩落马。
想到这里,纳达不觉得大笑起来,此时他突然想喝大碗的酒,吃大块地肉。!
第三卷 沙场秋点兵 第002章 三战匈奴①
一大早,文侯家的子弟要挑战塞外八骑的消息便不胫而走,京城里已经传得沸沸扬扬了。不过,众人所说的话,却是褒贬不一。
“侯爷家终于要站出来了!我就知道侯爷不会坐视不管的。”
“就凭侯爷家的二世祖?站十个出来也不管用!”
“听说侯爷家有个失散多年的孙子也找回来了呢!这个孙子应该比那个二世祖要强吧?”
“就算他强又能如何?要胜两场才算是胜呢!更何况,刚找回来的孙子,谁知道他有多厉害啊!说不定是银枪蜡头一个呢。”
虽然大多数人都不甚看好温文侯的子孙但他们还是涌到了皇宫城门外的大广场。即使明知道输的机会多,赢的机会几乎没有,但人就是这么奇怪,总希望会有奇迹出现。尽管那是十分渺茫的奢望。
广场的北面重兵把守,禁卫军站了一层又一层。这边是朝庭的皇上及文武百官观看的地方。其他三面才是民众观看的地方,即使如此,这三面的前面几排,都已经被那些非富即贵的人霸占了。一般的民众,只得站得更远一些观看。
广场的中间,是一个三丈见方的大擂台,高有两丈。台面铺垫着一张大红毯。比试的规则,亦是跟温府招聘护院一样,只要把对方打落擂台,便算获胜。温府的是限于一柱香之内,而这次的却是没有时间限制,如果可能,两人斗上一天一夜,也没有关系。当然,两人打斗时,以点到为止,不得伤了对方性命。
今天可是最后一天了,其实,除了温子君的请战,今天再也没有其他人请战了。所以,虽说是一天,只怕胜负也都是寄托在他们身上了。
于是,京城再一次出现了万人空巷的情景。皇城外的广场,除了北面,其他三面可谓是里三层,外三层。中间又三层的全是民众。这时的广场上,只怕真是挥汗成雨。挥袖成云都可以了。
北面,朝庭地文武百官早已在静候着皇上,包括匈奴国的出使团,亦在其中。
此时文武百官的脸色极其难看,却又无可奈何。反观匈奴使团,却是一个个趾高气扬,不可一世。
温子君兄妹三人,也跟在温文侯的后面。比试所说的三局两胜,文侯当时上报时,只报了两个人,即温子君及温子寂,但负责此检录的人员,却非要三个人。文侯无奈,便把温子柔亦报上去了。反正前面便有过女子上擂台的先例。
温子柔开始并不知道她的师傅燕归来就是她的大哥温子君。
事实上,燕归来就是温子君这件事,府里只有文侯一家及少数外人知晓。其他如护院之类的人。只知道燕归来突然不见了,温府也没有过问他一句。
当温子柔知道自己的亲大哥回来时,温子君已经在长白山了。她自从学会了简易的八卦游龙步法后,便四处去显摆。虽说这只是她的好玩之心,但不可否认。她倒是把步法练得更为熟练了。
正当温子柔因为苦寻不到燕归来而伤心时,大夫人却告诉她,燕归来是她的亲哥温子君的事实。可是温子柔听到这个消息,居然没有大夫人所想的那么高兴,反而还有点失落。大夫人还以为这是因为温子柔从未见过温子君而显得有点生疏的关系,她却哪里想到了一个少女的心思呢?
不过,温子柔很快就从这个泥沼里走了出来。她从天天盼燕归来师傅,变为天天盼着大哥早日回来。温子君回来后,两兄妹的感情日见深厚。妹妹尊敬一直在外流浪的哥哥,哥哥亦疼爱有点任性的妹妹。
温家三兄妹甫一出现,便引起了许多人的注意。最引人注目的便是刚回来的温家大公子温子君。
燕京三英分别统领着一队禁卫军在皇城大门两侧。王进还好,因为他见过温子君。李尚东当时正在挥手指挥禁卫军,他一见到温子君进来,伸出的手一时竟僵硬了似的,嘴里亦忘了要说什么话,嘴巴张得可以塞进一个鸡蛋了。程力当时则正向大门行进,他一见到温子君,差点要一个趔趄摔倒在地。
两个都尉的手下都甚是奇怪,他们还是第一次见到自己的头儿出现过这样的失态。
文武百官里,也有几个温子君熟悉的面孔。他们见到温子君,都露出了难以置信的目光。
一个是杨云,江南四大才子之首。温子君以前与杨云交往了一天,虽只一日,但温子君总觉得是相逢恨晚。自从当初一别,已经有三年多的时间了。三年前,杨云进京考科举,被皇帝钦点为该届状元,留在京城。另一个是田函泽,洛阳才子。他曾经在洛阳的牡丹花会试过用对联难住温子君,却没有成功。他比杨云迟一年考中状元,亦留在京城。两位状元见了温子君,都露出惊疑的目光,显是有点出乎他们的意料。
见到温子君最为激动的,还是霜冷双妹。当匈奴国的塞外八骑连胜两天后,她们心里亦觉得甚是窝囊,但更多的是对贵族子弟的不满。当然,她们也见识了塞外八骑的厉害,平心而论,她们也觉得自己难以取胜。听到第三天还有文侯府的子弟挑战塞外八骑,她们甚是高兴。她们见到温子君时,两人都不觉得惊呼了声“秦慕楚”,还好周围都是闹哄哄,别人都没注意到她们的声音。
霜冷双妹的目光再也没有离开过温子君,望着那张想了千百回的脸庞,她们心潮澎湃,不能自已,就连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一千多个日子,终于等到了她们想要的答案。
特别是丁鱼,她此时还在心里暗暗地把秦牧杀了几百遍。当初她在杭州从秦牧嘴里知道秦慕楚的死讯及真相后,伤心欲绝,从此一蹶不振。这也是温子君当初在文侯府看到她脸色苍白的原因。此时见到秦慕楚就在面前,她能不激动万分么?她只差没有用轻功飞到温子君的面前大叫一声“秦慕楚”了。
如今,霜冷双妹两人的整个身子都有点发软,如果不是二人相互搀扶着,只怕两人都早已坐倒在地。
霜冷双妹毕竟不再是黄毛丫头,她们知道怎样很好地控制自己的心神。她们也深知,大庭广众之下,不能做出一些什么出格的事情来。只是众人都没有发现,她们的双眼已经满是泪珠。
跟着霜冷双妹的还有萧洁,她亦见到了要挑战塞外八骑的温府三兄妹。当她看到温子君时,心里一动,忖道:“那人好熟悉啊!只是他到底是谁呢?难道我以前见过他?”
温子君虽然也见到了这些熟悉而又遥远的面孔,可是他知道自己不能跑到他们面前去打招呼,因为他早已不是过去的秦慕楚了,他是温家的长孙温子君!当时,燕京三英中的王进在府上见到他,也像这些人一样用异样的目光看着他,可是他还是一副第一次见面一样地与王进打招呼。
温子君此时注意的,乃是匈奴国的塞外八骑。
一大早,匈奴使者纳达便带着塞外八骑进入了比试场地。纳达得意洋洋,走起路来大摇大摆的。与他相反,塞外八骑却是一脸漠然,甚至有一个还望着前面的纳达皱起了眉头。纳达所带来的,是使者应有的那份和气;而塞外八骑所带来的,却是杀气!
温子君可以断定,塞外八骑一定是经过了战火的洗礼,全身上下才会有这么浓的杀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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铜鼓突然敲响,吵闹得如同煮沸的海水的民众,都不约而同地停止了说话,整个广场一时变得鸦雀无声。
“皇上驾到!”一声尖叫声响起,然后又是铜鼓声一片。皇上头顶皇冠,一身龙袍,踱着方步从皇城内走出。他后面是一大堆的太监侍女,有摇扇的,端水果点心的,端茶送水的……
温子君定睛望向当今皇上。
当今皇上年约五十,头发花白,脸色则是红润中带点虚弱。眼睛虽然一直都是暗淡无神的,但温子君分明觉察到了皇上眼中一闪而过的精光。这是一个王者所具备的目光,他能够在位三十多年而不倒,自有其厉害的一面。
在场的文武百官,匈奴使者,平民百姓,都不约而同地跪下,直呼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帝见状,心怀大畅,大笑道:“众卿家平身,众爱民平身!”等众人都起来了,皇帝又问道:“温卿家,朕听闻你的三个孙儿请缨,要与匈奴的塞外八骑比试一场。好!他们现在在哪?叫他们上来,朕要见上一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