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三头六臂
一阵掌劈、拳打、摔倒、掀、掼、抛、掷……大汉象一团任由摆布的烂肉,起初拼命叫哼,最后力竭声嘶,叫不出声音了,五官流血,全身松散。
“飞凤囚禁在何处?”杨小宝将大汉劈胸抓提而起厉声问:“不招,我要再揍你一顿狠的。”
“哎……哟……”
“你不招?好……”
“我……我招……在……在广平桥头孙家大……大院内……”大汉崩溃了。
杨小宝哼了一声,一掌将大汉打昏。
“你……你你……”冷香仙子完全清醒了,大惊失色。
“我很好。”杨小宝说。“你……你不是……不是”
“你现在所看到的杨小宝,已经不是昨晚受尽伤害,一团烂肉模样的杨小宝了。你转告神针玉女,我会找到她的。替我带口信给你那个什么长上,叫他赶快逃命,最好逃到天尽头,有多远就逃多远,哼!”
他启开房门走了,昂首阔步扬长而去。
冷香仙子象是麻木了,丝毫不敢移动。
广平桥在城东的忠孝门外,跨越南湖。
南湖占地甚广,自忠孝门延伸至望山门。
人在南湖的长街掳走,藏在南湖的东面孙家大院,距掳人的地方不远,颇为出人意料之外,计算颇为精明大胆。
孙家大院在地方上颇有名气,孙大爷是府城的大户仕绅,占地甚广,十余栋房全倚湖而筑,风景颇为宜人,是孙大爷夏日避暑的地方。平时,大院内只有几个老仆管理,甚少有人走动。
飞凤柴娟是江湖的名女人,她的底细用不着查,是一个独来独往亦正亦邪的女光棍,并不怎么引人注意。
她受到优待,被掳的当天昏迷不醒,醒来时发现自己被囚禁在一间平常的小房内,被制了软穴,活动极感吃力,走一步也感到力尽筋疲。
有一名老妇张罗她的饮食,象个老债主,面孔丑陋而阴沉,不回答任何问题。一灯如豆,她倚在床栏上沉思,想来想去,毫无逃生的希望,想得心灰意懒,想得心烦意乱。
除了听天由命,她毫无作为。
她知道被人用软穴手法制了脊中穴和巨阚穴,前后两穴遥遥相对。凭她的修为,根本无法用真气冲穴术自解穴道,虽然软穴手法在点穴五种手法中,属于中间的轻手法,她也无能为力。
老妇把守在房门外,房门不许关,小窗是钉死的,无法在老妇的监视下逃脱。逃生无望,她只好听天由命,睡一场好觉。
半夜醒来,她发现老妇已在室内伏桌假寐,刚爬起想逃出房外,老妇便赶来了,一言不发先揍了两掌两拳,打得她倒在床上好半天仍感疼痛。
不知过了多久,她被人声所惊醒。
天已经亮了,房门外桌上的灯已经熄灭,桌旁坐着老妇和一位虬髻戥立,粗壮如熊的中年人。两人正在交谈,神色似乎有点不安,老妇似乎有点心神不宁。
看到中年人腰间的怪兵刃雷槌,她感到心中一紧,不祥的预感震撼着她,一阵寒颤通过全身,不由打一冷战,本能地将身子缩成一团。
她是老江湖,见多识广的江湖女光棍。四大魔君之一,北雷雷化及,一个好色如命的老魔,对什么女人都有兴趣,恶名昭彰的淫虫。
四大魔君中的南云,娃南名云,与北雷雷化及,同是有名的色魔。两人的武功,也比东风西雨高强,但在口碑上来说,两个色魔比东风西雨恶劣多多。
“北雷,老身奉到的指示,确是要老身将人交给你。”这老妇的口气颇于托大:“可是,指示上说,带你来的人是残废,他来另带口信而来。而现在……”
“老太婆,你大概还不知道,昨晚城内城外乱得一塌糊涂,有许多人送命,贵长上奔东逐西四处奔波,那有人手可以派出人。”北雷冷冷地说:“他要我来接收人,你要是不给,我可要走了。”
“可是,你……”
“我与贵长上的协议,当然作废。”
“你不能……”
“我为何不能?咱们这种人与人合作,讲的是互惠,我得不到我所要求的利益,当然不能助他一臂之力,我北雷从不作于己无利可图的笨事。你不愿意一切后果由你负责,请示。”“这样好不好?再候片刻,也许长上会另派信差前来传……不能不讲理,北雷,我的要求不算过份吧?”“我就等侯片刻。”北雷终于让步,一双怪眼,瞪着床上的飞凤,不住猛咽口水。
“就谢啦!”老妇宽心地说。“”老太婆,有酒菜吗?“北雷笑问。
“去叫人给你准备。”老妇立即鼓掌三下。
门外出现一位村夫打扮的人。
“替客人准备酒菜,送到此地来。”老妇说。
酒、色不分家,除了一些真正的酒鬼之外,一般的人三杯黄汤下肚,有了三分酒意的下一步所想的事,大多数与色有关,尤其是女人就在身边的时候,色欲最为强烈。当然,与朋友在一起喝算是例外,那时一定是不醉不休。
北雷已经有了三分酒意,目光贪婪地在床上的飞凤身上转。
老太婆在一旁监视,心中暗叫不妙,这老魔如果发起狂来,怎阻止得了?飞凤缩在床上,心中更是焦灼万分。她想找地方躺,最好能有个地洞钻进去藏身,可惜房中没地洞。
“老太婆,你不打算到外面凉快凉快去!”北雷突然扭头向在一旁坐立不安的老太婆邪笑着问:“房间很小,你不觉得三个人太拥挤了吗?”
“老身责任所在,拥挤也是无可奈何的事。”老太婆硬着头皮说。
“你已经没有责任,已经过了四五个片刻了,对不对?”北雷怪眼一翻,不耐烦了。“这……”
“在下耐性有限,老太婆。”
“可是……”
“你要不怕看热闹,出不出去在下也不在乎。”北雷阴阴邪笑,向躲在床上的飞凤柴娟招手:“小女人,过来坐,相信你也应该饿了,来陪大爷喝两杯。”
飞凤不是挑不起的姑娘,心中虽然害怕,但不能不面对现实,必须死中求生,谋求自救之道:她银牙一咬,跳下床来往桌边走。
“唔!不错。”北雷欣然说:“我知道飞凤柴娟,不是普通的女人,你在江湖闯道五年,成就斐然,胆识与魄力皆超人一等。”
“我一听有人把你弄到手,就迫不及待赶来谈这笔买卖,所付的代价虽高,但仍然值得的。”
“哦!雷化及,你所付的代价是什么?有多高呀?”飞凤似笑非笑大方地横首坐下:“我飞凤柴娟的价码如果太低,听来委实不是滋味。”
“这是买卖双方的秘密,无可奉告。来,喝一杯。”北雷斟了一杯酒递到她面前:“我北雷多年来一直就在江湖上寻找。”
“你寻找什么?”飞凤没意制造拖延的机会,争取有利的时辰,也许会有自救的机会。“寻找电母。”
“电母?你是说……”
“对,电母。雷公如果有电母助威,足以雄霸天下。所以我一直就在寻找武功超尘拨俗的女人,希望能够找到一个愿意做电母的伴侣,因此我不断收集武林名女人的底细数据。”“找到了吗?”
“还没有。多年来,确也碰上不少武林女高手,可是,一是我的容貌丑陋,二是有大多数女高手名不符实,武功平平无奇。这一来,我的好色恶名也就日渐昭彰。我问你,你愿意做电母吗?”
“愿意如何,不愿意又如何!”
“愿意,我还得试试你的真才实学才能决定,不愿意,一夜之后,我就给你一槌一了百了。”“解了我的禁制,先试试本小姐的真才实学……”
“小女人,哈哈!不要把我四大邪魔之一的北雷,看成初出道的嫩鸽好不好?三天之后,我会给你露真才实学的机会。来,坐到我身边来。”
飞凤心中暗暗叫苦,这老魔要动手动脚啦!
北雷不但要动手动脚,而且动了强烈的情欲,酒意一涌,眼中欲焰闪烁。飞凤被软手法制了气血二门,一运劲就浑身发软反抗那是不可能的事,她能不焦急吗?北雷鸟爪似的怪手,随即伸过来了。
她推桌而起,向后急退。
“该死的!”北雷一跳而起:“你也是一个嫌我不中看的贱女人,我要让你受尽污辱再送你下地狱。”
她向房门逃,但距门还有三四步,便被老太婆从斜刺里抢到,伸脚一勾,她扑地便倒,想躲闪也力不从心。
“交给我!”北雷暴怒地冲到,俯身伸手便抓。“哎呀……”她在地上翻身惊呼,双手绝望地挣扎,急拨北雷下抓的大手。
北雷那将她放在眼下。抓势更快,崩开她乱拨的双手,抓住她的胸襟往上提。这瞬间,她的惊惶凤目中,杀机怒涌。
北雷将她劈胸抓起,左手立即抓住她的腰间绣带。
“哈哈!小女人。”北雷狂笑,作势撕拉她的绣带:“任何三贞九烈的女人,在我北雷手下……嗯……不对,你……”
裂帛响刺耳,她的外裳被撕开了,露出里面的月白胸围子,绣带也被拉断了。“砰!”她被摔跌出丈外,发乱钗横,玉体半裸,狼狈万分,被摔得晕头转向,挣扎难起。
北雷则退了两步,摇摇欲倒,双手狂乱地在腰间的百宝裹中掏出一只玉瓶,脸色发青,呼吸一阵紧。
“北雷,你……你怎么了?”老太婆骇然问。
北雷匆匆吞了三颗药丸,随即盘膝坐下,几乎是摔到。
“那……贱女人刺……刺了我一……一针,毒……毒针……”北雷嘎声叫:“快……快捉……捉住她,要解药,我……我的解药不……不怎么对……对症。”老太婆大吃一惊,转首向飞凤看去。
飞凤正慌忙踉跄爬起,双手抱住破裂的衣裙,慌乱地掩住半裸的躯体。
“你……你还有毒针伤人?”老太婆警觉地问:“你身上所有的对象,都经行家一一搜出来没收了的怎么可能藏有毒针?”
“本姑娘各式各样的杀人秘密武器。”飞凤站稳了不再慌乱,逐渐恢复镇定:“真要到了生死关头,本姑娘用来杀人或自杀。你如果不信,何不试试?”“你果然不愧称当代武林风云女杰之一,果然有点鬼门道:”老太婆抓起一张圆凳慢慢逼进:“快告诉老身解药在何处,不然……”
“老太婆,你也是女人。”飞凤想打动对方以谋自救:“你难道眼睁睁看着这老淫魔污辱我,而无动于衷?我不认为你是这种毫无羞耻的人。”
“你少给我挑拨离间……”
“本姑娘没有挑拨离间的必要,老淫魔并不是你们人,怎能算是离间?事实上,老淫魔并不将你当作人物看待,他对你的态度已经说明了一切,你又何必为了他的死活而卖命?”老太婆眼神一动,脚下一慢。
“所知,北雷这该死的淫魔,可说是天下女人的公敌,真才实学还算不上第一流的。”继续动以利害:“而贵长上却如此看重他,置你们于何地,难道真的是远道的和尚会念经?你们日后……”
“别说了!”老太婆烦躁地叱喝。
北雷大概运功帮助药力发挥,正在紧要关头,却被两人的神态所激怒,身躯无暇站起,忍不住用凶光暴射的怪眼,狠瞪着老太婆。
“老太婆,他恨透你了。”飞凤及时挑拨。
“你给我安份些,滚到一边去。”老太婆显然被飞凤的挑拨打动了,目光转向狞恶的北雷:“北雷,这小女人身上的兵刃各物都被搜走了,解药决不会留在她身上,老身无法助你。”北雷脸色一变,苦于不敢在行功重要关头开口说话,怕走火入魔,只能凶狠地盯着老太婆,以表示自己内心的愤怒。
威吓反而收到反效果,老太婆眼中,突然涌现浓浓的杀机。
“老身确实无能为力!”老太婆丢下圆凳,慢慢向盘坐在地的北雷接近,眼中的杀机更浓:“不过,老身可以用半甲子苦修的先天真气,帮你行功驱毒。”还在靠双手?怎么能够爽?论坛声誉保证! 高级硅胶视频范冰冰下体真实状态倒模而成 高度仿真阴部外形,肤质柔软细腻!内置大颗粒突起,贴近女性生理构造,体验更真实感受...吞吐有致,不可抵挡!点击进入
飞凤心中狂喜,暗叫五行有救。
北雷心中又急又惊,立即停止行动,脸色难看已极。
老太婆到了,狞笑着伸出鸟似的枯手。
蓦地房门悄然而开,一个道装中年人当门而立。
老太婆脸色一变,伸出的手僵住了。
“这里发生了什么事?”中年人讶然问、炯炯鹰目中冷电四射。“这……”老太婆有点失措:“北雷中了毒针。毒……毒发了……”“什么?中了谁的毒针?”中年人吃了一惊,急步走近北雷。
北雷已散去刚凝聚的先天真气,毒针的毒立即重行发挥威力,幸而吞下的解毒丸,也发生了作用,虽则药力并不怎对症,但仍然具有相当可观的作用。
“老……老虔婆是……是你们的叛……叛徒。”北雷冒着冷汗说,身躯也开始发抖。“叛徒?”中年人的凌厉目光,凶狠地注视着老太婆,有一股威严道人的气概流露,令老太婆心中发寒,脸色变得苍白失血。
“统领明鉴,这个北雷不是什么有种的成名人物,而是一个卑鄙无耻的混蛋。”老太婆定下神为自已辩护:“一个下流的下三滥猪狗,事情的经过是……”
“天灵婆,你不必急于分辩以图离罪。”中年人制止老太婆辩解:“北雷老兄,你撑得住吗?”
“快替我向那小贱人迫取解药……”北雷焦灼的大叫,其实叫声并不大。中年人的目光,落在衣裙凌乱有如半裸的飞凤身上。
“你用毒针伤了北雷?”中年人厉声问。
“他该死。”飞凤把心一横,三个字说得尖锐刺耳。
“天灵婆你们不是已经彻底搜过了吗?怎么让她身上携有毒针?”中年人转向天灵婆厉声问。
“统领明鉴,针是很容易秘藏的。”
“你们难逃疏忽之罪。”
“属下知罪。”天灵婆狠盯了北雷一眼:“幸而毒针仅伤了一个微不足道的外人。”“北雷老兄不算是外人。”中年统领阴森的语调很令天灵婆心中发冷:“等本座处理这件事之后,再决定你该当何罪。”
“统领……”
“住口!以后再说。”中年统领沉声叱阻,然后向站在床尾极感不安的飞凤走去。天灵婆大感委屈,统领显然听信外人北雷的话,对她这个自己人反而有了先入为主的成见,难怪她心中大感不平,油然兴起愤怒的念头。
即然上司卑视她的忠诚,她又何必自甘菲薄做一个忠诚的奴才?但久经统制,她还不敢反叛。
“小心她手中暗藏的毒针。”她尽职地及时向上司提供警告,免生意外。可惜,她的忠诚再次受到无情的卑视践踏。
“你以为你比本统领高明?本统领怕这小泼妇的毒针?哼!”中年统领扭头向她冷笑:“我看你越来越不上道了,天灵婆。”
天灵婆几乎要气炸了,登时脸色泛青,心中发痛。
中年统领不理会她的神色反应,目光重新回到飞凤的身上,迈步继续接近。“把毒针给我。”中年统领的左手,直伸至飞凤的胸口“我要看针上的奇毒有何种毒性,拿来。”
飞凤不敢不遵,左手徐徐伸出。
“你如果要耍花招,本统领一定把你弄得半死不活。”中年统领狞笑:“我的绰号叫鬼神愁,江湖有名的厉夫,整治那些胆敢违抗我,妄想在我面前充人样的男女,所用的手段足以让一等一的铁汉丧胆。”
飞凤大吃一惊,想不到这个其貌不扬的人,竟然是江湖十大厉夫之一的鬼神愁相寒秋。她好好地将一枚三寸小扁针丢入对方的掌中,这枚针原是暗藏在裙褶内的。“你身上一定不止一枚,都交出来。”鬼神愁冷冷地说:“如此细小,难怪找的人搜不出来。”
“就此一枚,是在生死关头用来救命的。”飞凤无可奈何地说。
“你说谎!”
“我说的是实话,哎……”
鬼神愁一掌将她劈翻,接着又给了她一脚,最后撕掉她的外衣和裙子,她成了个半裸的人。
“咳,你是生得贱,看我怎样整你这个江湖上以美艳狠辣出名的名女人。”鬼神愁凶狠地说,抓住她遮着的胸围子要撕拉。
“不要伤她。”北雷怪叫:“人是我的。”
“我不会伤她的。”鬼神愁说:“我要羞辱她……”
嗤一声裂帛响,胸围子撕破了,辣乳怒突,飞凤成了个上空女郎,尖叫着在地上双手抱胸,蜷缩成团。
鬼神愁一阵狞笑,举脚踏向她的下体。
“小心……”北雷怪叫。
鬼神愁不收脚,脚折向斜飞,身形疾转。
从后面扑上来的天灵婆,吐出一掌恰好被脚踢中,啪一声怪响,劲风四散。天灵婆飞退丈外,脸色大变。
这瞬间,地下的飞凤顾不了羞态,身形滚转,掌中暗器的第三枚毒针,刺入鬼神愁的另一条脚的膝盖,她软穴被制,用不出劲力,但普通基本力道仍在,锋利的细针是不很难刺入。鬼神愁虽然发现脚下的飞凤在滚动,但并没有介意,向天灵婆冲进。
“你果然反了!你!该死!”鬼神愁忽吼,伸手便抓。
“噗噗噗!”天灵婆一连三掌斜劈在伸来的手爪上,但仅能将抓来的手撼偏些小角度,自已却斜退了半圈,仍难摆离大手的跟踪,双方的武功相去太远了。
指尖行将触及天灵婆的右胸,鬼神愁忽然身形一顿,让天灵婆得脱出指尖的控制。“哎呀”鬼神愁惊呼,左腿一软,脸色变青,几乎一屈膝跪倒。
“你也中了针……”北雷沮丧地叫:“快召你的手下来……”天灵婆急急掩上房门,拉开马步准备扑上。
“人都撤走了。”天灵婆咬牙说:“我天灵婆受够了,今天我要……”砰一声大震,房门被踢倒了。
门外涌入三名黑衣人,人进房立即撤剑堵住门口。
“天灵婆,你要干什么?”当中而立的中年黑袍人语声象枭啼。
“她……要反……叛”鬼神愁厉叫,身形一晃,向前一倒。
两个黑衣入急急冲上,掺住了他。
天灵婆跃身一跳,接着飞跃而起,在砰然大震中,毁了小窗如飞而遁。
“艾统领,你……”扶起鬼神愁的一黑衣人急问。
“小泼妇刺了我一针。”鬼神愁急叫:“是……是麻痹毒,我……我囊中有解药……快助我取出……”
黑袍人追出窗外,片刻便重行跳窗而入。
“老虔婆逃掉了。”黑袍人收剑,用手向缩在床角的飞凤一指:“艾统领,这小泼妇怎么了?”
“你……你们……”服了解药的鬼神愁仍在发抖。
“奉长上面谕,来请北雷往城内相见,你这里……”
“北雷兄也被这小泼妇暗算了。”
“哇呀!”“快捉住她,小心她手中的毒针……”
“我先废了她的手指!”黑袍人拨剑出鞘,警觉地向飞凤挺剑接近。
飞凤暗叫完了,左手的毒针指向自己的心坎。
“本姑娘自己了断。”她咬牙说:“今后,江湖将成为血海屠场,你们这些人,将一个个死无葬身之地……啊!小宝……”
她最后的一声急切的叫声,并非是绝望的惊叫,而是充满希望的欢愉,兴奋,从死亡中回归阳世的叫喊,把在场的人吓了一跳。
房门口,站着脸色仍有点苍白的杨小宝。
“我要一个个痛宰你们这些混蛋。”他愤怒地说:“你们这么多人,竟然无耻地凌辱一个有身份的姑娘,你们已经失去了人性,我不能饶恕你们无耻罪行。”
“杨小宝!”失去活动能力的鬼神愁骇然狂呼。
黑袍人大吃一惊,一声怪叫,双手一阵狂挥,一双大袍落起阵阵风雷,灰蓝色的烟雾阵阵腾涌,淡淡的积尘怪味随风飘扬,剎那间,灰蓝色的烟雾充溢在房内,视界朦胧,象是黄昏降临。
杨小宝疾冲而入,排雾猛扑黑袍人。
“毒……雾……”是飞凤的惊叫声,但已看不清她的身影。当然也看不到黑袍人,甚至连北雷的身影也被烟雾所笼罩。
不是邪术,杨小宝制不了毒雾,不久,灰蓝色的毒雾终于飘散,房中已经入去房空,所有的人都不见了。飞凤则昏迷不醒,被毒雾弄昏了。
整座孙家大院,鬼影俱无。
金龙帮与白虎堂火并了一夜,帮的城外秘舵有几处受到无情的攻击白虎堂的几处秘坛,受到惨重损失。
双方的总舵与总坛,总算不曾受到侵扰,可知这次火并,双方留有顾忌,不曾倾全力作破釜沉舟,孤注一掷,事发仓卒,来不及全力策划聚力生死一搏。
破晓时分,重要人物终于在东湖碰了头。
紫虚观东北里余,有一座藏在茂林修竹内的大大别墅型幽静小院,叫小雅居,是府城某位与楚王府沾亲带故的权势人物,建在此地避尘远器的隐居处,平时很少有人注意这处罕见有人走动的地方。
谁也没料到,小雅居成了一帮一堂重要人物结算的地方,因此闻风赶来看热闹的人,只有凑巧碰上的少数几个江湖三流人物而已。
到底是哪一方选定小雅居作为会面处的?知道内情的人没有几个,反正双方碰上了,唯一解决之道是设法消灭对方的。
小雅居只有几间布置得幽雅的房舍,破晓时分,微曦日明,一目了然,花树修竹间,有几个飘忽不定的黑影活动,看不见任何灯火。
九个金衣劲装的人影的飞越院墙进入前面的小院子,两面一分,列成阵势气氛一紧。一个金衣人到了阶下,刷一声抖动手中的一面三角旗,高举过顶。
长八尺,色紫,绣了一条青龙,龙首有两颗龙珠。
是金龙帮四名传旗使者,所持有的会旗,珠自一颗至四颗,持有人称为一珠使者,二珠使者……四人地位甚高。由总舵会主直接指挥,传达帮主的令谕。
四使者之间,身份地位名义上是相等的,但通常珠数多的人,例由资深的人担任,无形中有了高低,四珠使者就算是地位最高的人。
“二珠使者骆,请见贵堂此地执事人员。”金衣人沉声叫,举旗一挥,向后退。毫无动静。全宅寂静如死域。
金龙帮的二珠使者生死判骆一中,江湖声望甚高,在该帮自然具有份量,出面与白虎堂的执事人员打交道,白虎堂各坛主的身份要比他低一级。
这里的执事人员如果是坛主,应该不会拒绝他的请见。
可是没有人理睬他。
久久,声息毫无。
九个金衣人耐性有限。本来,今晚双方的人皆失去了耐性。
“咱们就进去吧!”一位金衣人阴森森地说:“咱们已经尽了礼数,请使者下令。”“喂!好。”二珠使者生死判沉声说:“既然他们没把咱们放在眼里,那就休怪咱们做得太绝了。”
右面屋顶上,突然传来一声异啸,接着四面八方的花树丛中怪声此起彼落。最后,一个黑影出现在屋脊上,袍袂飘飘,面目难以看清,黑的象是刚幻现的鬼影。“嘿嘿嘿嘿嘿……”黑影发出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阴笑:“诸位果然找来了。诸位如果有胆量,那就进去吧!不必假仁假义抬出江湖礼数吓人。”
余音在耳,黑影却失踪了,一闪不见,真像是突然幻灭了,出现得快,消失得快,轻功身法的速度,已至匪夷所思境界。
两个金衣人是在余音末落之前,以惊人的速度向上跃升的,人接近檐口,黑影已经消失了。
两人继续掠上屋脊,举目四观,那有半个人影?
“咦!这人的身法快速绝仑,白虎堂那有如何高明的人物?”最先达到屋脊的人向同伴惊问:“不对,这里不是白虎堂的秘窖,咱们的消息不可靠。”
后檐口突然出现两个黑影,身形再闪,已占住了屋脊的另一端。
“咱们的消息也错了。”一个黑影用刺耳的噪音接口:“消息上说,你们的帮主会来,来的是一个使者,委实令人失望。”
“阁下是白虎堂的什么人?”
“不必多问。”黑影的噪音更刺耳了。“”你认为骆某不配与你打交道?“
“你真的不配。”黑影的口气大的很。“”咳!骆某……“
“你不要咳!你只配与一些三流人物打交道:”
“在下却不信。”生死判官出了判官笔。
“不信你可以进入大厅瞧瞧。”
“什么意思?”
“大厅中有七具尸体,那是白虎堂的内坛高手,其中有义坛的第一高手,禁不起一击,一照面便死了三双半。你行吗?”
生死判官吃了一惊,心中一跳。
三手丧门是白虎堂极为出色的人物,名义上听命于义坛主玄天女煞于天香,其实他有真才实学,不但气功深至三两成,拳剑与暗器更比玄天女煞高明得多多,只因为资成比九天玄女差些,所以听命于九天玄女。生死判官的武功,与玄天女煞当然高明些,但于三手丧门比较,乐观的讲和他相比较称势均力敌。
而听黑影的口气,三手丧门七个人不堪一击。
生死判官感到脊粱发冷,毛骨悚然。
对方杀了三手丧门,显然不是白虎堂的人,白虎堂在这里布置的人,可是全被这两个来历不明的人杀光了,现在……
现在对方要对付他了,原因何在?
“好,在下要亲眼看看。”他沉声说:“不管阁下这所说的话是真是假,骆某都要进去看看,看你阁下是真的呢,或者是吹牛唬人。”
“你会进去的。”黑影发出刺耳的狞笑:“但进去的须是半死人。”
“你阁下……”
“现在,你得光留下半条命……”
生死判官突然冲进,判官笔作势行雷霆一击。
黑影一声狂笑,笑声怪异已极。
生死判官感到脑门一震,血气陡然下沉。
而生死判官的同伴,突然尖叫一声,向后翻倒,骨碌碌向下坠落。
危机临头,反应快经验丰富的人,永远比别人活得长久些。
生死判向侧倒,也骨碌碌向下滚。
下面,鬼叫声此起彼落,偶或传出一两声刺耳的垂死叫号,模糊的快速移动人影乍隐,似乎整座小雅院,已被不测的凶险所笼罩。
砰一声大震,同伴沉重的身躯摔落在屋下,高度虽然不足两丈,但神智昏迷时摔落,足以头破足折。
两个黑鬼影已经消失,怪笑声亦止。
“叭噗!”生死判伸张着手脚以腹着地,发出的声响虽然也沉重,但与同伴倒落的声响完全不同。
“着地法,是练武人必须学的基本功夫,不管是失足跌倒,或者被人倒落,至少可以避免受伤断手折足。
生死判官的着地功夫,听声音便知道他轻功精。
各种声浪突然沉寂,死一般的静。
血腥刺鼻,尸体七零八乱。
金龙帮的九个人,似乎没有一个人活着离开的。
天一亮,一帮一堂的有头有脸人物,一个个都把自己隐藏起来,只有一些不起眼的混混在活动。
一帮一堂的总舵和总坛,已经人去屋空。
平湖门内的太白居酒楼,未牌时分开始有酒客光临。
两位年已半百出头,颇具有威严的佩剑酒客,登上了二楼雅座。一进楼门,不理会店伙记招呼,径自到了一处用屏隔开的雅厢前。
那位红光满面身材修伟的人,在外面轻咳一声。
另一位眼有紫斑的人,则伸手轻拍屏风。
屏风后转出一位衣着华丽的年青人,英俊魁伟人才出众,所佩的剑也装璜华丽,一看便知是颇有身份的武林世家子弟。
“咦!两位打扰了再下……”年青人毫不客气地指责两个不速之客,但突然神色一变,被对方的威严气概所惊住,下面的话说不出去了。
里面,传出放下酒杯的声音。
“葛贤侄,不可无礼。”里面传出苍穹玉手艾宗权的声音:“贤侄少在江湖走动,但应该知道他们是令尊的朋友,侠义道至尊人物龙剑吴大侠,与夜游神瘟大侠。呵呵!两位老哥请进。”声落人现,苍穹玉手一身破旧鹤衣,站在衣着华丽的年轻人身旁,的确十分不调和。“艾老哥,你的大驾真难找。”龙剑吴青云苦笑:“连以消息灵通见称的瘟老哥,这几天费尽功夫,今天才知道你老哥的行踪。”
进入雅座,年轻人葛贤侄一直就在下首,用目光不住打量眼前这两位武林顶尖儿至尊人物,眼中有怀疑的表情流露,似乎认为闻名不如见面,见面不过如此而已,并没多一个脑袋或多长一条胳膊。
“吴老哥,不是我故示神秘躲躲藏藏,而是为了一帮一堂的事,被弄得两面不讨好的麻烦透顶。”苍穹玉手摆出无可奈何的姿态:“没料到事情会变得这么糟,实非始料所及的。”“艾老哥,一帮一堂的事,难道比咱们追查九天绝谷的事重要吗?”夜游神的口气有不满:“似乎你老哥专做不务正业的事,紧要关头,居然有闲暇去理地方龙蛇的闲事,把正事给丢在脑后……”
“瘟老哥的消息果然灵通,可是,可不知道这家伙是九天绝谷主的耳目。”苍穹玉手表示自己更为灵通:“唆使一帮一堂火并,就是道宏暗中策划的杰作,早两天他突已宣称出外云游,其实他在暗处进行他的阴谋。”
“我已经获得确证,可惜查不出他的藏匿处,无法揭破他的奸谋。咱们必须秘密活动,两方面暗中追查,昨晚一帮一堂火并,死了不少人,只要找出道来,便可以查出九天绝谷主的消息。”
“唔!值得一试。”龙剑同意秘密追查。
“那就立即进行。”苍穹玉手结束话题,指指一旁的年轻人:“这位是葛老哥的公子,不是外人……”
“哦!一定是兰州西极神熊葛老哥的公子,葛老哥很久没在中原走动了。”龙剑颇感意外:“令尊近况如何?”
“晚辈葛天龙。”年轻人傲然行礼:“家父最近静极思动,近期可望东来向老朋友问好,小侄先期前来,昨晚幸遇艾老伯,得知艾老伯正筹划除魔,特留供驱策。”“哦!听贤侄的口气,令尊似乎并未接获侠义柬呢!”龙剑颇感失望:“但愿令尊能及时赶来,咱们毕竟实力不足以对付九天绝谷。”
“家父名列宇内五大高手之外,来了也起不了多大的作用。”葛天龙语中带刺:“武林道义有吴老伯瘟大叔主持”“艾老哥的意思是……”
“杨小宝可能是那批极端神秘高手的司令人。”苍穹玉手冷笑:“他的武功深不可测,身份来历是一团谜,不断制造纠纷兴风作浪,以便从中取利壮大自己,如果我所不差的,日后将有一群人取代江湖目下的风云人物,锄除异己号令江湖,这群人的首领,将是杨小宝。如果当代高手名宿不出干预,日后不知会造成多大的江湖风暴,我们必须及早为谋。”“可能吗?”龙剑正色说:“他间接救了拙荆是事实,在东湖救了小女也是事实……”
“难道不能说,这是他阴谋的一部分?先结恩于你,再取得你的信任,他就可以减少侠义道对他的敌意和怀疑,就可全力进行他的阴谋了。唔!我会查出来的,我相信他的被掳,完全是计划中的苦肉计,一帮一堂伤亡惨重,两败俱伤了,他的阴谋达到了,不久他就会出现的,就可以证明我的猜想正确。更可怕的是……”
“是什么?”龙剑意动。
“他是九天绝谷主的人。”
“这……”
“但愿这件事我料错了,唔!只怕不会错。不过,我正布置。”
“老哥布置什么?”
“逼他露出狸狐尾巴。”
“艾老哥还是小心些为妙。”夜游神明显地表示不同意苍穹玉手的见解:“不要激怒这个年轻人,以免树下了强敌。”
“他如果是九天绝谷的人,咱们这群人早就遭了不测之祸了,至少他把那些邪魔外道打得落花流水,就足以表明他不是咱们侠义道的对头。吴老哥,咱们走吧!”“这件事以后再说。”龙剑显得有点不安:“艾老哥,别忘了晚上的聚会。”“放心,我会到的。”苍穹玉手似笑非笑地说:“两位好走,不送了。”龙剑皆同夜游神出店,街上行人匆匆忙忙,一切皆显得安静如恒,闹市之中,不可能发生重大事故。
但夜游神的神色,却显得忧虑不安。
“离开大街。”夜游神不时留意所经处的微小特征。
“怎么啦!陆兄!”龙剑讶然问。
“我感到有点心神不宁。”
“一定是昨晚累坏了,精神不济,以至……”
“那是……”
“是一种灾祸临头的心神感应。”
“你是说……”
“有人在我们附近伺机而动,很可能是最高明的杀手,暗杀大行家。”
“呵呵!瘟兄,你在担心九天绝谷主。”龙剑大笑:“这叫做杯弓蛇影……”“吴兄,与九天绝谷主无关。”夜游神郑重地说:“九天绝谷主固然凶残,但确是一条汉子,他不会派遣杀手行刺,他会光明正大地与咱们了断。”
“那……”
“大街上行人众多,防不胜防。走,从小街绕过去,而且要步步提防。我觉得……”“觉得什么不对?”
“不错。”
“你是说……”
“那叫葛天龙的年轻人,虽然人才一表,气概不凡,但请相信我的眼睛,我怎么看也会看出他神色间的邪气和阴森之气。吴兄,你知不知道葛老哥有几个儿子?”“不知道:”龙剑摇头:“咱们成名人物大多易子而教,儿子其实很少在家见客。葛老哥远居西陲龙地,平时就少有朋友登门造访,谁知道葛老哥有多少子女?”“葛老哥一枝铁爪威震武林,你不觉得他的儿子佩剑反常吗?”
“这……”
“这个儿子,有一种令人不敢信任的气质流露,恐怕艾老哥会上当,他在引狼入室。唔!右闪……”
龙剑一听叫声不对,不加思索地向下一挫,右掠出八尺外。这瞬间的两道淡虹从左肩外擦衣掠过,皮肤感到寒意而非高速擦掠的灼热。
夜游神在发出喝声的同时,向后躺倒立即滚转,一道剑光几乎掠胸而过,危极险极。一个金衣人的背影,消失在街右一条小巷口,撤走时从行人丛中穿越,灵活得象一条泥鳅,转折穿越之间,令人目不暇给,几乎看不清身影。
龙剑飞跃而起,在行人惊呼走避声中,奇妙地飘落在小巷口,身法轻灵美妙,似乎身躯的重量已经消失了。
夜游神也从地上反弹起,衔尾急追。
这是一条七弯八折的窄巷,三追两追,前面金衣人的身影已经不见了。
两人知道无法追及,站在一座紧闭的后院门前发怔。
“咱们在光天化日之下,相距约三丈左右,居然把人追丢,你相信吗?”龙剑向夜游神悚然说。
“咱们站在这里发呆,还能不信?”夜游神苦笑。
“猜得出这位仁兄的来历吗?”
“不能,这家伙行刺的举动太大胆太肆无忌弹,我还想不起刺客杀手中,谁具有如此高明的身手与胆气,恐怕不是此道中人,而是出萃拨类的无畏武林新秀。”“葛天龙?”龙剑惊然问。
“不可能是他。”
“幸好你已有预感先兆,不然咱们九死一生。”龙剑余悸仍在,但心情总算放松了:“吴兄,你这种救命的预感,不妨多来几次。”
“你还笑得出来?”夜游神指指紧闭的小院后门,又指指高有二丈的院墙:“我又有预感,这位仁兄很可能越墙进去了,里面即使不是他的洞穴,也是预先选作撤走的庇护所,要不要进去看看?”
“进去?里面的人只要大喊一声捉贼,你我官司打定了,那有好日子过,走吧,不可冒险。”龙剑大声说。
两人互相打一眼色,由原路退走。
小巷空闲无人,原来是一条由众多后门形成的僻巷,平时很少有人由后门进入,比防火巷大不了多少。
片刻,院墙上跨坐一个金衣年轻人,一袭金衫。又宽又大,衣块插在腰带上,腰带上有一只百宝囊和一把精致的匕首。
“哈哈!”金衣人大笑:“在下知道两位不死心,躲在屋角守株待兔……”龙剑出现在视线内,冷笑一声。
“你就是兔,守着了,是不是?”龙剑举步接近:“好象刚才行刺的人,不是你尊下。看来,这间宅子确是你们的洞穴了。”
“哈哈!吴大侠,你说的是外行语。”金衣人仍在大笑:“果真是隔行如隔山,在我这一行来说,在洞穴附近做买卖,出事只往洞里溜,那是职业上的大忌,不可能犯的严重错误。”“呵呵!承教了。”龙剑极有风度地抱拳行礼:“但不知尊驾受何人所托,接受谁的花红?”
“哈哈!吴大侠,你又在说外行话,这些事,绝对不可能透露的。你刚才说行刺的人不是在下,你料错了,正是区区在下,在短暂时间变形易容,是在下这一行所必备的技巧功夫。”“真的吗?”
“半点不假,在下是本行中顶尖的人物。可是,你们破了在下从未失手的记录,在下确是不甘心,所以……”“所以要改用明的?”
“不错。”
“下来吧!吴某舍命陪君子,成全你就是。”
“在下不会陪你玩命。”
“你是说……”
“这不是在下的本行。”金衣人向对面的另一家院墙一指:“你瞧,陪你玩命的人就是他。”
对面的墙头上,站着一个穿灰蓝劲装,蒙了青布仅露双目的佩刀人,一双怪眼冷电四射,有一股震慑人心,令人心寒胆战的魔力流露在外。
龙剑心中一震,被对方眼中所透出的强大杀气所惊,缓缓拔剑出鞘。
不管面对的敌手是谁,他应敌时从不大意,即使对方是一个三流混混,他也从不掉以轻心。
蒙面人飘然而降,身轻似羽点尘不惊,人落地,慑人心魄的杀气已笼罩了附近的空间。“阁下掩去本来面目,必定不愿以名号见示了。”龙剑沉着地拨剑,剑在手他冷静得象个石人,这是经过干锤百炼,所获致的成就,那静如山岳蓄劲待发的强大威势,决不是没经过大风浪的人所能企及的。
蒙面人连一个字也不愿说,手按上了刀鞘的眼神凌厉地紧吸着龙剑的眼神。“吴大侠。”墙头上的刺客怪笑:“哈哈哈!敢向宇内五大高手第一位至尊挑战的人,该亮名号时,他必定会亮的,你何必急于知道呢?上啦!”
啦字余音在耳,刀光乍起,刀光似雷霆,凌厉无匹的刀气陡然及肢体。
好快,真可说捷逾电闪,眨眼间人刀俱至,蒙面人无畏地发起超前猛烈的进攻。一道剑虹从刀光旁吐出,恰巧从刀光的几微隙间中突入,比刀光更快,更灵活。影倏分,龙剑已是出现在侧方丈外,身形稳如山岳,剑斜向平伸,丝纹不动象是石人似的。
墙上的剑客咦了一声,大惊失色。
蒙面人的刀支着地面,身形一再晃动。最后总算站稳了,眼中龙虎已敛,但握刀的手依然显得坚强有力,也借刀支地的力量支撑身躯的重心。
右肩井出现鲜血,流速甚快。
不易击中的部位,竟然在一照面各出一招中被刺中了,几乎是不可能的事。蒙面人攻击的刀法,其实威力与技巧皆已到了第一流的境界。
“宇内五大高手的首位,果然名不虚传。”墙头上的刺客叫:“见好即收,你可以走了。”“在下要口供。”龙剑沉声说,剑随即指向蒙面人,剑势已完全控制了对方。“阁下不要妄想……”
夜游神突然从院内飞跃而上,猛扑刺客的背影。
刺客来不及将话说完,已发现身后有警,身形向墙外倒落而下。
这瞬间,龙剑转身一划击出。
刺客倒落的中途,发出两道淡淡的电芒,手法极为阴毒,出人意外。
龙剑不愧称宇内第一剑客,竟然击中了射向他的一道电芒,电芒在他的剑尖前炸裂飞射,响声与暗器高速飞行的啸声相应和,火星直冒。
“嗤……”中剑的蒙面人沉声一叫,身形一晃,刀失手坠地。
刺客在及地的瞬那间,改为脚下头上,翻转的技巧险而又险,足一沾地,身形已疾射三丈外,向小巷另一端飞掠而逝。
夜游神起步稍晚,追之不及只好放弃。
龙剑抢进,一把扣住了蒙面人的右肘。
“完了!”他懊丧地叫,颓然放手。
蒙面人仰面便倒,发出一声可怕的濒死呻吟,蜷缩着挣扎片刻,手脚渐松。一把刺客专用的四寸柳叶刀,贯入心坎剖裂了心房,认位之准,令人心颤胆跳。“这是刺客行业中灭口的惯技。”走近的夜游神摇摇头:“奇怪!除非九天绝谷的人以外,到底有谁在计算我们?”
“也许真是九天绝谷主派来的人。”龙剑说:“咱们这次到达武昌,唯一的对头是九天绝谷……”
“不可能是郝天绝派来的人。”夜游神信心十足地说:“别忘了,飞天蜈蚣九煞书生那些人,就曾经拦劫尊夫人和袭击令嫒。九天绝谷主很可能唆使飞天蜈蚣行凶,但决不可能派遣刺客用暗杀手段对付我们。”
“这……”
“把凶手带走,慢慢查。”
两人急急离开现场,以免招惹是非。
距孙家大院的里余,有几家农舍,站在左前的树林前,便可所看清孙家大院的院门前景况。
杨小宝与飞凤柴娟,借住在一家姓王的朴实老农处,劫后余生,精力未复,他们需要休养以恢复体力。
他们真够大胆,就在孙家大院的近旁歇息。
吃、喝、服药、睡大头觉,他们安安逸逸休息了一整天。
黄昏降临,杨小宝显得精神焕发,信步到了屋左近,树林前,背着手眺望里外的孙家大院。
孙家大院一片死寂,在晚霞余晖中毫无生气。
他锐利深遂的目光,在搜索院中可能看到的每一角落,想找出一些可疑的微兆。一丝冷笑出现在他的嘴角,目光更阴森了。
飞凤出现在他的身旁,深情地注视着他,留心他脸上神色的变化。
“你在想什么?”飞凤柔声问,声调柔柔地充满关切。
“我在想那些。”他信口答。
“想冷香仙子?”
“以后再想她”。
他自嘲地说:“那鬼女人香喷喷的身体的确令人回味回穷,但目下我宁可不想她。”“我想的是她口中所说的长上,我要把这天杀的混蛋揪出来,他不能把我放上绞柱灌椒水而不受惩罚,虽则他大方得把一个裸女送上我的床,但我并不能因此而饶恕他。”飞凤羞红着脸,白了他一眼。
“瞧你说得多粗野?”飞凤回避他的目光:“你在姑娘们面前,是这么放肆的?”“从前不是,现在是。”
“为何?”
“因为经此巨变,我要彻头彻尾成了一个无聊的江湖的人。”
“你……”
“这一来,我的心上就没有负担。”他淡淡一笑,笑得阴森:“我发现你们江湖人所行所事,其一是不把别人当人看,也不把自己当人看。”
“其二是随时随地可以杀人,也随时可能被人杀。其三是讲仁义讲道德讲理性的人,是活不了多久的。”
“从现在起,将会有许多狗养的畜生要倒霉了,我就要把江湖来闹个天翻地覆的,刮起血雨腥风。”
“你这种转变很可怕……”
“你将会看到更可怕的,所以你在心理上必须有所准备,除非你离开我远一点。”“你……你是什么意思?”飞凤悚然问。
“因为你将发现,接近我必定会为自己带来许多是非意外和不测。”
“这……”
“你将会发现自己成为他们迁怒的对象,将会不断发生,像这次被波及、被掳劫、被凌辱的事故。”
“这也是你们江湖人劣根性之一,欺善怕恶,迁怒弱者,好了,不要多说了,你是一位好小姐,好自为之。”
“小宝……”飞凤急叫。
可是,杨小宝已经走了,身形冉冉而去,眨眼间消失在树林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