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容简介】花恋蝶说:我是一个懒惰的女人。所以我只想躺着闭目养神。 花恋蝶说:我是一个好色的女人。所以我只愿意为美男做任何事情,甚至可以牺牲我闭目养神的惰性 花恋蝶说:女人何苦为难女人。所以抢了美男的女人都是我的敌人。且看一枚变态女在九州异世演绎谈笑间强虏灰飞烟灭,痞赖中尽显柔情婵娟的传奇人生吧。
花恋蝶之白发女人
第001章 花恋蝶
花恋蝶,时年三十有三,有一孪生弟弟花非蝶。
花家是古医世家,据说先祖曾是三国时代神医华佗的得意弟子,家族历经千年沧桑,一直以救死扶伤作为家训。花家人从怀孕开始,胎教念的就是各种祖传药方;刚会说话,背的就是汤头歌;才会识文,啃的就是《本草纲目》。身为古医世家,不可避免地要与养身武术挂钩,像什么五禽戏,道家养生功,太极拳、太极剑之类的,更是花家人刚能站就必练必学的内容之一。
迈入二十一世纪的花家也绝对不是什么固守自封的顽固分子,随着医学的发展,花恋蝶和弟弟花非蝶以及数个花家孩子在被家族祖传的古中医荼毒十几年之后,又被逼迫着考入现代医学院。智商高达两百的她与弟弟连跑带跳地攻读完西医内外科,并于美国留学三年,在拿下几个科别的医学博士后后,终于于二十八岁那年成为世界罕见的中西医全科人才。
弟弟花非蝶恪守家训,一经学成,便立刻被国内闻名于世的“米自喂大型综合医院”高薪聘请为脑外科主任,正式走上救死扶伤的道路,并于同年迎娶恋爱了八年的女友,其妻来年生下一对活泼可爱的双胞胎男孩,他也是春风得意,升任为医院副院长。他年轻,有充沛的精力和惊人的才华,迅速成为了国际知名的医学专家,更兼其性格不骄不躁,待人温和有礼,坐怀不乱,富贵不淫,简直成了当今社会的一代楷模,更是花家整个家族的骄傲和学习榜样。
但,花恋蝶在二十八岁学成之后,却走上了一条与弟弟截然相反的道路。
花恋蝶说:“我是一个懒惰的女人。所以,我只想躺着闭目养神。被逼着拼命了二十八年,我现在终于可以休息了。”
她拥有和弟弟一样精湛的医术,却从不考取行医执照,更是谢绝了各大医院的盛情邀请。在被愤怒的家人赶出家门后,为了糊口,她无奈地成了专接小诊所和小型私人医院病例的游医。吃饱喝足后,她通常都是躺在最爱的床上闭目假寐。
花恋蝶说:“我是一个好色的女人。所以,我愿意为美男做任何事情,甚至可以牺牲我闭目养神的惰性。”
两千多年前,圣人孔老夫子就曾言:食色性也。本着异性相吸的生理原因,花恋蝶对美男尤其嗜好欣赏。俗话说男追女隔座山,女追男隔层纱。为了追求美丽而有魅力的男人,花恋蝶在短短五年时间里成为了一个强悍的全能型打工者。她当过武术教练,做过教师,干过会计;学过拳击,练过瑜伽,跳过舞蹈;抬过水泥板,扛过煤气罐,混过黑社会……总之,因着近水楼台先得月的千古真言,她追我男人是干什么的,她就是干什么的。不得不说,花恋蝶是个罕见的极有天分的女人,时间虽短,但她干一行爱一行,均会投入极大的热情和专注力。三百六十行,不敢行行称状元,但至少也是个榜眼探花级别,无意间便由中西医兼具的天才升华为五花八门的全才。
花恋蝶说:“女人何苦为难女人。所以,抢了美男的女人都是我的敌人。虽然不能杀无赦,但绝对会见死不救,有求不应。”
一次,花非蝶对花恋蝶说:“姐啊,我觉得你和我们医院的院长兼董事长米自喂很像。一样都是高智商的天才,一样都具有惊人罕见的才华,一样都对男色追逐流连。要不找个机会,我替你俩介绍认识一下,说不定你们会成为好朋友的。”
花恋蝶闻言立刻嗤之以鼻,语重心长地教诲道:“弟啊,你还是太嫩,还没有具备透过表面分辨本质的能力。米自喂那个女人是用金钱在买男人,你姐我是用真情在追男人;那个女人追逐流连的是欲望,你姐我追逐流连的是感情。她是下流,姐是风流。”
“喔。”花非蝶听得发愣,还是不太明白她们有多大的本质区别。
“笨蛋。那女人经常用金钱钓走姐眼看着就要追到手的男人。所以我和她只能是敌人,永远都不可能成为朋友。”她咬牙切齿着,一指戳红了花非蝶的额头。
“喔。”明白了,原来姐和米董早已在情场上过招数次,穷光蛋的姐胜少负多。从此,花非蝶再没提过要为花恋蝶介绍女性朋友了。
如此堕落不正常的花恋蝶和如此上进正常的花非蝶怎会是同一个爹妈生出来的?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面对长辈们愤怒的质疑诘问,花恋蝶振振有词,给出了答案。
“名字作祟。依族谱排到花蝴蝶的‘蝶’字也就算了,偏偏还要玩什么风雅,在中间取个‘恋’字。合起来──花恋蝶。有点知识的人都知道从古至今女人皆是以花为喻,男人都是狂蜂浪蝶,因此这名字一听就淫荡味道十足,不正是鼓励我多散发点花香,逗引关爱小蝶儿吗?弟弟花非蝶,这名字光看着就能感受到是个充满神圣道德感的名字。所以,错误从一出生取下名字的那一刻就铸成了,本人不负任何道德法律责任。”
花非蝶在一旁补充道:“从现代医学角度来说,某些人类之所以会与常人不同,一是后天环境造成的,如我就职医院的米董;一是先天性格基因发生突变,姐应该就属于先天的某个基因变异。”
躺坐在沙发上的花恋蝶打个呵欠,眼皮已经沉重地垂下了。
至此,众长辈彻底绝望,放弃了纠正她的人生观和世界观,出门权当不认识这个道德沦丧,不求上进的不肖子孙。
然而天妒奇葩,人有旦夕祸福。某一天,刚过完三十三岁生日的花恋蝶在当蜘蛛飞人清洗摩天高楼时,身上的保险绳突然断裂,在身旁憨实美男惊惧的眼神中开始了她人生中最悲惨的无保险高空蹦极。
劈里啪啦,阴沈的天空中降下数道霹雳,道道劈在花恋蝶身上,蓝白电光狂闪中,她自半空被电成了空气……
第002章 白毛女的诞生
花恋蝶是被冷醒的。
张开眼睛,触目的是瓦蓝的天空,天空中飘着朵朵白云,像棉花糖一样柔软诱惑。耳畔传来巨大的瀑流声,时不时有一蓬细细密密的水珠扑到下半身,冰凉刺骨堪比冰箱冷冻室里才摸出来的冰块。
天空中明明高悬着脸盆般大的太阳,金色的阳光也很明媚刺眼,但照射在身上就是感觉不出半点温度。后背是潮湿的冷硬,像是躺卧在长满青苔的大石上。
花恋蝶叹口气,开始认真思考问题。
天很阴沈,她和追了两个月的保洁公司的憨实小美男正在一起清洗摩天大楼,有说有笑,气氛非常和谐暧昧。然后,拴在身上的保险绳不知是寿终正寝,还是伪劣得不堪重负她一百一十斤的高挑身体,啪地一声断裂了。在小美男惊恐的眼神中,在他足以塞进两个鸡蛋的大嘴中,她展开了惊险刺激的单程蹦极。
因为深知重力加速度的原理,她毫无悬念地听到耳边的嚣叫声越来越大,与之成正比例的是身体下坠的速度越来越快。正当她透过一扇窗户,眼前恍惚掠过某对坐在办公桌上偷情的狗男女时,猛听得劈里啪啦的电光炮响,身体被什么东西狠狠击中,紧接着在一阵焦糊味中,彻底失去了意识。
现在,她醒了。既没有身处雪白胜天堂的医院,也没有看见接引的天使和勾魂的鬼差。触眼的是二十一世纪中很难见到的原生态大自然天空,钻入鼻中的是清新宜人有助长寿的空气。眼睛能进行正常的视觉成像,对光线能起应激反应。身体还有知觉,能感受到寒冷、潮湿、坚硬。最最彪悍的是她还察觉到修习了三十年的内息正从丹田里源源不断地冒出,自动自发地依照人体筋脉穴位进行着大小周天的交替循环,不得不说这是一个震惊世界的奇迹。
而这个奇迹的名字……应该叫做穿越!在各大网络小说中很流行很常见的穿越。
魂穿还是身穿?未来还是过去?架空还是历史?同人穿还是网游穿?男尊还是女尊?女穿女还是女穿男?奴隶社会还是封建社会?抑或是原始社会?资本主义社会?社会主义社会?共产主义社会?等等等等,这些都是穿越带来的一系列值得求证和探讨的问题。
唉,弟啊弟妹啊,表弟表妹们啊,姐不幸,穿越了,不能完成荼毒侄儿的大业了;爸,妈,爷爷,奶奶,三姑,四姨,六婆,八叔公等所有的长辈们啊,恋蝶孝顺,穿越了;各色美男们啊,你们损失了,花恋蝶穿越了……
想着想着,花恋蝶的眼皮渐渐阖上,有些累了,她决定小憩一会儿。
当她再度被冷醒的时候,瓦蓝的天空有些暗沈,棉花糖白云融化了很多,头顶正中的太阳不见了,估计正在西斜,准备和月亮交班。
耳边一如既往地响着超出六十安全分贝值N倍的瀑流声。她的疲倦多半和长时间聆听过大噪音有关系,希望听力不要受损,也希望心血管系统和神经系统不要受损。
咕噜噜,咕噜噜,这是肚子在唱空城计了,很好,有饥饿感。鉴于体内游走的气息已不能抵御越来越寒冷的空气,她终于决定爬起来,清醒下头脑再认真视察周围环境。
缓缓蠕动着四肢,她如初醒的猫儿般爬起来,迷迷糊糊地走向距离自己四五米远瀑布冲刷形成的水潭边,跪在地上,头倏地埋进幽深的潭水中。
潭水比扑身的细密水珠森寒刺骨了不止百倍,然而花恋蝶却一点也不介意,这散发着寒气的潭水正好可以全面清醒她的神经。
哗啦──
她从水中抬起头,闭眼仰天,任由冰凉刺骨的水液沿着赤裸的肌肤游走下滑。身体是赤裸的,她从初醒时就察觉了,昏迷前嗅到的焦糊味应该就是被闪电化成飞烟的衣服吧。
抹了一把脸,她低下头,准备再喝一口水凉凉心,却骇然看见倒映在碧绿寒潭上的是一个两三岁的女童。
短短的发,圆圆的脸,圆圆的眼,圆圆的鼻,圆圆的嘴,藕节一样白胖的四肢,猪一样滚圆的身躯,洗衣板一样平坦的胸部,活脱脱是她和弟弟三岁一起洗澡的纪念照上的模样。
花恋蝶嘴唇哆嗦啊哆嗦,直哆嗦到手在抖,脚在抖,整个圆滚滚的身体都在抖,如同遭遇了西伯利亚最强的寒流侵袭。
她没有魂穿,没有女穿男,她只是缩小了,在强大的破开时空的变态闪电能量中退化了。她辛苦了大半辈子,好不容易才熬到从花家长辈的强权监控下长大脱离,好不容易才长到三十三岁,好不容易才能够肆无忌惮地凭本事追求男人。现在居然还要重新再发育,再学习,再度耗费光阴。没有了妖娆凹凸的身体,她拿什么当女人的资本,这副猪一样滚圆的身体么?巨大的绝望和悲愤充斥了整个身体,两眼一翻,花恋蝶活生生被刺激得晕厥过去。
……
旭日东升,又是一个阳光普照,白云如棉的好天气。
花恋蝶幽幽醒转,呆滞地望天望了很久,又伸出白胖的手臂看了很久,最后悠长叹口气。既然活着,生活还是要继续的,日子还是要流逝的,身体总会长大的,希望总是存在的,一切都比一死百了好太多。
她缓缓爬起来,以蜗牛的速度挪到潭水边,本着看啊看啊,习惯成自然的人类神经惯性,她决定狠狠地死死地看到翻越心理障碍那一刻。
略微有些波荡的潭面上,晃荡出一个圆圆小小的幼童身形,只是与昨天又略微有所不同。
花恋蝶目眦欲裂,她她她她她她昨天还是黑色的短发,今天竟竟竟然变成了花白?!她她她她成了三岁白毛女?!
脑子里反射性地啪啪啪列出四大点:一,精神因素;二,营养失调;三,患慢性疾病;四,遗传因素。排除二三四点,剩下第一点,紧接着又列出一串说明文字“精神紧张、忧愁伤感、焦虑不安、恐慌惊吓等都是造成少白头的原因。现代医学认为,不良的精神因素,会造成供应毛发营养的血管发生痉挛,使毛乳头、毛球部的色素细胞分泌黑色素的功能发生障碍,影响黑色素颗粒的形成和运送。”
这个世界上果然没有最残酷只有更残酷,打击没有最大只有更大。
花恋蝶完全瘫软在地上,伏地激愤地捶地痛哭,“地啊,你不分好歹难为地;天啊,你错勘贤愚枉为天!姐只是想追求个男人而已,不带这么刻薄的。这可要我怎么活啊──”
空荡荡的山谷中连半点鸦雀声都吝啬回应,只有雷鸣般的瀑流声悲壮地应和着那一声比一声辛酸,一声比一声凄惨的哭喊。
第003章 可怕的山中岁月
“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念天地之悠悠,独怆然而泪下。唉,姐吟诵的不是诗,姐吟诵的是寂寞。”花恋蝶幽幽长叹,神情落寞寂寥。
穿越的这个地方是个方圆四五里的幽深山谷,四周皆为高耸入云的陡峭崖壁,上面长满滑不留手的厚重青苔,根本就是插翅难飞。南面的崖壁有一壮美的瀑布,那高度,那宽度,那气势,犹如飞流直下三千尺的九天银河,磅礴雄壮,风雷滚滚,直将下方冲出个两丈多深的寒潭。积蓄的潭水扑溢而出,汇成一条三米多宽的小河向着西崖壁一道一米多宽的缝隙流去。那是整个山谷唯一一条通往外界的缝隙,潭水从这条缝隙中澎湃而出,形成又一道纤细的九天瀑布,往下看,云雾弥漫,什么也看不清。丢块巨石下去,良久都听不见回声,明显遁地无门。
出谷无望的花恋蝶再次搜遍整个山谷,没有发现一只动物生存;掘地三尺,连条蚯蚓也没找到。在深潭边蹲守半天,忒是看不到一条寄生虫。满山谷都是郁郁葱葱,奇形怪状的植物。谷里唯一可供入腹的东西只有树枝上结着的无数颗五颜六色大大小小的果子。
她……比鲁滨逊更悲惨!好歹人家还能捉捉活蹦乱跳的动物补充蛋白质,养个宠物什么的;还能在海岛上欣赏潮起潮落,坐看云卷云舒;最最幸福的是人家还捡了个土人星期五作伴。
她,看什么?四四方方的天,浓灰的云雾,陡峭的崖壁,壮观的瀑布。吃什么?营养价值不明,食物性质不明,五颜六色的不明野果。谁作伴?满谷摇曳多姿的奇怪植物。
连番重大打击,外加蛋白质缺乏下,花恋蝶花白的头发不出一月全白了,眉毛褪成了黑灰色,黑眼珠子成了烟灰色,她也开始了一次深刻的人生思考。
人的属性分为两大类,自然属性和社会属性,其中社会性是人的最主要,最根本的属性,它是决定人之所以是“人”的最根本的东西。现在,她远离了社会,流落自然,那她究竟还算不算是个人呢?进一步思考,她和鲁宾逊一样流落自然时都具备了在文明社会中所学习的知识,所以她应该还是人。
好吧,既然鲁滨逊都说:“我的脾气是要决心做一件事情,不成功决不放手……我会尽力而为,只要我还能划水,我就不肯被淹死,只要我还能站立,我就不肯倒下……”那么她花恋蝶也能够说:“我的目标是追求魅力无限的男人,只要我还活着,我就会尽力而为,撞破南墙不回头,踩扁棺材不掉泪。”
发下豪言壮语之后,花恋蝶为了避免自己出现精神疾病,同时也为了避免出现退化现象,本是懒女人的她万般无奈地收敛起所有的惰性,给自己制订了严格的作息时间表。
清晨是记忆力最好的时光,每日天不亮她就开始背诵穿越前为了追求男人,曾认真研读过的古今散文诗歌,诸子百家等高雅文化书籍内容。她不想日后有机会出谷时啥都忘得一干二净,成了个一无是处的白痴女人。毕竟在现实社会中,一个有内涵的高雅女人才是吸引菁英男人眼光的女人。
每日吟诵完毕后,她盘腿坐在巨石上,随手自旁边的枝头上摘下一片绿叶放入嘴边,一首目前心头最爱的《发如雪》拉开了音乐训练的序幕。幽深的山谷中飞荡起婉转悠扬的叶笛声,初升朝阳穿透晨间薄雾铺洒了整个山谷,谷风微凉,长相奇特的植物在乐声的陶冶中长势越发喜人。
一曲浑厚的《愚公移山》落下了音乐训练的帷幕。花恋蝶眯眼看向头顶的太阳,这个山谷还有一奇特之处,大约每隔两个小时,弥漫山谷的浓雾会变薄散开,处在山谷中能清晰地看见头顶的蓝天白云,感受到太阳的明媚温暖。如此一小时左右,浓雾又堆积而来,挡住头顶的一切灿烂。
诡异的山谷,她再次确定。唉,她虽然不是穿到了寸草不生的蛮荒之地,但真他妈地来到了一个鸡不生蛋,鸟不拉屎的地方。
从巨石上跳下,她摘了数个红色的野果吃下,腹中一片灼烧,又摘下数个蓝色野果吞下,腹中一片冰凉,火与冰就这么开始在肚子里打架斗殴,谁也不甘示弱。抽抽嘴角,她再度跃上巨石,盘腿坐下闭目吐纳。下丹田中徐徐浮出一个拳头大小的太极图,黑与白,阴与阳,以旋机为运动,以圆融为实质,在气海内慢慢旋转,红色的火与蓝色的冰被不断地吸入图中,融合消弭,最后和内息达到和谐统一。增强的内息沿着人体所有经脉游走,初始缓而细,如涓涓细流;而后急而粗,如奔腾江河,最后又百川归海,汇入下丹田的太极旋涡中。花恋蝶倏地张开眼睛,烟灰色眸子漾出湛然神光,右手拾起身边的树枝腾跃舞动起来。
她不是跳舞,她在练剑,练刀,练枪,练棍……练所有存在在她脑子的武术。
浓雾涌起又散去,散去又涌起。花开花谢,花谢花开,结在枝头的无数果子被摘了无数遍又结出无数遍……
皓月当空,群星璀璨,一匹经天银龙,晶莹亮丽自天际陡然飞坠而下,洪然的水势,发出隆隆的巨吼,就好像一条被镇压的猛龙,嚣张且狂放不羁地张牙舞爪,气势凌人地向天地宣告它的不屈和穷无止境的威力。休息一下 广告时间:人气王1+6!成人用品男用自慰器男性用品 充气娃娃仿真人倒模名器
蓦地──
一声震人心弦,洪亮悠扬的清唳从匹练般密织的瀑布中穿透而出,紧接着一道赤条条的白影宛如一柄利刃将磅礴的瀑布从中剖开,在半空划出一道完美的曲线,准确地投入瀑布脚下的寒潭中,潭面霎时盛开一大朵美丽的水花,荡漾的水波在皎洁的月光下泛着点点鳞光,如梦似幻。
花恋蝶躺在平整的潭底,潭水很深,深到有些发绿,但水质异常清澈透明,隔着晃荡的水波,她能隐隐看见天上扭曲的淡淡月亮。
书中说山中岁月不知甲子,这次亲身经历过后,她才深刻体会到这句话是多么地正确无误。
她把读过的所有书本知识,包括她啃了二十多年的中西医厚部头从头到尾,又从尾到头,背了不下上万遍,已背到刻进了骨髓细胞里,背到再无一丁点趣味了。
她把她会唱的歌唱了上万遍,她吹叶笛,制作竖笛、箫、鼓、琴……所有会的乐器她每日不停地练习。
她把她记忆中所有的事物,像鲁滨逊一样孜孜不倦地努力复原著,做石碗、石勺、石矛、石斧……木凳、木椅、弓弩、滑梯……只要能想到的,她就不停地琢磨制作。
她把她会的武术一练再练,最后甚至练上了只见过文字书籍,从未修习过的少林易筋经,混元桩,武当内丹术,拈花手等功夫。倘若穿越之前的她练习如此杂乱的门类,百分之百会走火入魔,但偏偏她唯一的果腹野果中似乎既有剧毒的,又有强筋健骨的,两两互补之下,她不但练成了所有的功夫,而且丹田内息越来越强劲,竟凝出太极图案。最后的最后,她领悟了武学的最高境界──无武。
平仰在水底,花恋蝶实在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哭。文武双修,她已经修到无修的地步和境界。在这个幽闭的山谷中,她坚韧的心理开始逐渐朝崩溃的边缘迈进了。
闭上眼,她静静地躺了好一会儿,才慢慢从水底浮起。爬上岸,随意吃了几个果子,那些在肚子里乱蹿乱蹦的气流就算不去管它,此时对她的身体也没有什么损害了,最多隔上半个小时,身体的内息便会将其自动消化。
临水而照,白发长及膝弯,晦涩无光。蛋形脸,黑灰的长眉,烟灰色眼眸,挺直的鼻,上薄下厚的淡白的唇,下巴圆润,这张脸还是原来的那张脸,清朗端正。只是因为营养失衡,精神打击过大致使黑色素减少,变成了白发灰眸淡唇,整个人的颜色寡淡了许多。身躯还是高挑颀长,足有一米七二,让她满意的是虽然凹凸不太有致,但肌肤晶莹淡粉,如蒙上朝霞的羊脂白玉。
是的,她已再度发育长大,而且不知长大了多少年,可是时间仿佛在她身上静止了似的,这副面容始终停留在十八九二十的妙龄年岁之上。只有那一双烟灰色眼睛,古井无波,看似澄净透明,实则含满了岁月的沧桑与历练。太老了,这双眼睛太老了,老得她自己都不敢直视了。
爱情,她现在迫切地需要爱情,需要男人来滋润浇灌这一双死寂的眼睛,让它重新焕发青春的光彩。
她反手握住白发轻轻一拧,白发齐腰而断,丝丝缕缕飘浮在粼粼潭面上,如碧潭飘雪,幽渺清艳。
浓雾涌起,月隐星收,山谷黑漆漆的一团,没有夜虫的吟唱,没有枝叶的沙沙碰撞,只有瀑布恒久不变的隆隆声。
花恋蝶躺在寒潭边的巨石上,凝视着瀑布的方向好一会儿,黑暗中烟灰色眸子滑过一缕决然。
第004章 裸奔入异世
耳畔又一次响起可怕的空气嚣叫,身体在重力加速度中越坠越快,裹缠在身上的树叶草裙早已寸寸断裂翩飞,离她远去,萦绕灰白雾气的山体从眼角的余光处流光般飞逝。
这一次的无保险绳单程蹦极是她主动选择的,她再也无法忍受在峰谷中孤寂可怕的生活。与其在沉默中崩溃死去,不如轰轰烈烈地赌上一场。
于是,她,花恋蝶,一个极端渴望爱情滋润的白发女人悲壮地跳崖了。
降落,不断地降落,时间在降落中一分一秒地过去。也不知过去了多久,眼角的灰白突然转成墨绿。
一阵狂喜从心底涌出,花恋蝶张口发出长长清啸。随着一股蒙蒙白气吐出,飞速坠落的身体突然像被抽走了所有的重量,开始像纸片一般在空中左右飘荡起来,最后轻飘飘地落在灌木丛生的山谷溪涧边。
站在溪涧边仰望,山峰雄奇俊伟,连绵起伏,山壁陡峭兀立,咄咄逼人。层层乳白云雾在山间缭绕穿行,犹如蟒带玉绦,将莽莽群山映衬得如梦似幻,仿若仙道清修之所。
这些山,无论横看侧看,都能看到与天空交接的点点峰顶,最多不过海拔三四千米,为毛她会降落如此之久?而且从生活数年的峰谷往下看时会觉得深不可测?
思忖良久也得不出一个可靠答案,她只好安慰自己,权当作是又进行了一次空间穿越。
舒活舒活筋骨,她也懒得再找树叶草叶遮羞了。横竖这里是深山老林,平常也裸惯了,突然间裹缠上粗糙的枝叶也不太舒服。何况这具新发育的身体高挑颀长,比例完美,皮肤上乘,无疤无痣,没啥见不得人的,就这么走着吧。唔,要是能幸运地碰上抬滑竿的山民就好了。
遗憾地叹口气,花恋蝶双手负在身后,沿着溪水流动的方向,往下游慢慢踱步而行。
从青天白日走到暮霭沉沉,从暮霭沉沉走到群星璀璨,从群星璀璨走到旭日东升,从旭日东升走到风雨欲来,从风雨欲来走到倾盆大雨,从倾盆大雨走到绵绵细雨,从绵绵细雨走到零星雨点……
花恋蝶喜悦的心晦暗了。
娘的,老天爷难不成是看姐很久没有徒步暴走过了,专程在此地安排好行程路线以示补偿?问题是当年有一群剽悍阳刚的猛男驴友同志陪走,姐边走边欣赏美景,不觉得乏味劳累。眼下却是姐一个人徒步,四周除了绿色还是绿色。姐的视力早就超越了5.2,肉眼搞微雕都不成问题,完全不需要这种调节视神经的绿色植物再来进一步巩固提高。
“漫漫英雄泪,相离处士家。谢慈悲剃度在莲台下,没缘法转眼分离乍。赤条条来去无牵挂,那里讨,烟蓑雨笠卷单行?一任俺芒鞋破钵随缘化。”
凄凄冷冷唱完,花恋蝶哀愁地长叹一口气。唉,姐赤条条来去身无长物,再这么走下去,不排除有向贾宝玉靠近,看破红尘,羽化登仙的可能。
湿润的黑灰长眉微微蹙起,烟灰色长双大眼抬起往远方看去。对面山头的灰蒙褪去很多,露出亮白色天光,看样子,这绵绵山雨又将告一段落。只可惜……嗯?前面灌木掩映中好像有一条山道?!
晦暗的心陡然一亮,高挑身体自溪涧上凭空拔起,瞬间落进灌木前方。
没有错,这确实是一条供人来往的山道。零星青石铺就的阶梯,虽然残破泥泞不堪,又长满湿滑厚重的青苔和簇生的蕨草,还落满层层枯萎的残叶,充分显示出被废弃许久的颓败,却仍是那样地招人喜爱。天空的阴霾恰在此刻遽然散去,一道金色的阳光从微白的云缝中射下,斑驳的光点洒落在青石山道上,跳跃出鲜活的生机与明媚。
身体在巨大的兴奋中战栗起来,花恋蝶的双手不知不觉地在身侧紧握成拳。古井无波的澄净烟灰眸子像被烧开了似的,沸腾翻滚不休。
蓦地──
怪异的狂笑在山林间爆发,惊飞鸦雀无数,抖落千万水滴。
“哇哈哈哈哈,姐终于要出山了!”
一道粉白晶莹的光影在湿漉漉绿油油的山林间穿梭腾跃,某个濒临崩溃边缘的女人开始疯狂裸奔起来。
及至奔出山林,花恋蝶也迎来了温暖阳光的全方位爱心普照。
回首遥看,莽莽群山被她抛掷身后。墨绿深幽,暗沈阴湿,与山外的明亮清新截然不同。
她毫无留恋地掉转头,继续飞奔。她要远离囚禁她无数年的阴暗,彻底享受山外日光的自由温暖。
花花世界的魅力男子们啊,你们真是幸福,姐花恋蝶终于又有机会重出江湖了!
不知疲倦地奔跑着,一路上还是丛生的灌木和密匝的树木,只是脚下的路越来越平坦。待日头往西半斜时,她已远离高山丘陵,跨入了平原地界。
步伐逐渐慢下,她看到前方停着一个东西,一个在电视电影出现过,博物馆里展示过的东西──一辆古代马车!一辆约莫三米长,两米多宽,四周遮蔽严实,车窗微支,车顶微拱,四角低弯悬铃,看起来很是宽大的木质马车!车辕前是两匹较为高大的杂色马匹,正低头悠闲地啃吃着路边的青草。
视线再往中移,花恋蝶更加惊愕了。
坐在辕驾处等候马儿吃草的车夫是个体型健壮的女子,褐色短衫布衣,古铜色皮肤很是粗糙,头上挽了个发髻,用一根褐色布带系住。马鞭随意插在腰间,厚实的唇间叼着一根草根,脸上带着微微笑意,仔细看,那笑透着说不出的暧昧和淫荡。
古人,一个活生生的古代女车夫!
花恋蝶又想笑来又想哭。笑的是自己终于进入了人世,哭的是自己踏入了异世。
女车夫,女人当车夫?还长得这么粗壮,难道自己穿越的是古代女尊?
正琢磨间,那停驻静立的车厢突然晃动不已,她听到一种久违的声响──男人的粗喘和女人的娇吟。在这荒郊野外,在马车之中,这是……偷情?!怪不得女车夫笑得那么淫荡。
心头立即像有百万只猫爪在挠一般,啥胡思乱想,欢欣哀愁都抛掷到了九霄云外。只余下满眼满心的风花雪月和奸夫淫妇。
饥渴难耐啊,她就一被关押了很多年的饥渴母老虎。既然不能立刻寻找到称心如意的魅力男子,那就观摩下别人的颠鸾倒凤,好歹也能饮鸩止渴。
悄无声息地降落在车顶上,手指在车顶角落处戳出一个小小的圆洞,眼睛巴巴地贴了上去。运气不错,戳的位置正巧在交欢男女的上方。
一个裸身女子半坐半靠在车厢角落,双腿被一个裸身男子高架在肩上,微仰的青春面庞火红如霞,秀丽妖娆,嫩白的小手撑在臀下的坐垫上,口里不断地浪叫着。
在她双腿间,一个身材不是很壮硕,皮肤却很白皙的年轻男子正埋头奋力冲刺着。筋骨突起的双手在女子胸前高耸的雪乳上狠命抓捏,一边喘气一边猥琐地调笑。
两具白皙泛红的肉体发出啪啪的撞击声和滋滋的摩擦水声,淫靡在车厢里弥漫,春光在车厢里荡漾……
花恋蝶目不转睛地观赏着古代真人版A片,心逐渐醉了,身体也被晃荡的车厢摇得酥麻了。
原来,古人的“车战”比之现代人的“车战”毫不逊色。
她现在百分之百确信,自己能够很好地融进这个异世。
第005章 姐是个白发女人!
马车在女车夫的娴熟驾驭下,跑得还算稳妥。虽说古代马车没有减震装置,但对于除了挑剔男人,其余一概不挑的花恋蝶来说,起伏不定的颠簸不会对她构成丝毫烦恼和痛苦。
花恋蝶闲适地仰躺,后背如同520万能胶一般与车顶牢牢吸附在一起。烟灰色眸子惬意地眯起,享受着大自然的阳光浴。古人一般都没有望天看稀奇的不良嗜好,就算有某个看稀奇的异类往车顶上望,依照两匹奔马的速度,最多也就看见一白花花粉嫩嫩的影子,所以她裸躺得很安心。
云收雨散后,车内男女的调笑对话她自然也听得一字不漏。
这对狗男女男的已娶,女的已嫁,还是叔嫂关系,居然就这么嚣张地偷到了一起,不愧是奸夫淫妇。想她花恋蝶虽然追逐流连男人,却只会选择名草无主的男人作为追求目标。哪怕那个男人再优秀,再有魅力,只要结婚了,统统都是她敬而远之的对象。唉,两性道德风尚从古到今都是如此败坏。而她,又是多么的高风亮节。
远处隐隐现出高耸的古代城墙,路上的行路者也渐渐多了。
花恋蝶倏地从车顶翻下,蹿入锦帘遮蔽的车厢内。车里的奸夫淫妇哼都没来得及哼一声,便被她用手刀砍中脖子,歪斜瘫软在椅座上。
她的运气不错,能驾两匹马,又能坐这种质量上乘马车的人多半是比较有钱的贵族阶级。在21世纪为了追男人混黑社会时,她曾见识过N起抢劫勾当,如今实地抢劫起来也没啥心理道德障碍。
提起白皙秀气的昏迷男人,手法利落地将他外罩的湛蓝锦袍剥下,套在自个身上。又脱下男子的青缎平底朝靴穿在脚上。很好,这男人的身高约莫1米7左右,外袍穿在身上长短还算合适。靴子没啥脚气臭味,就是长大了不少,塞进些布团,也能够走路。
接下来就该……淡白唇瓣泛起阴笑,对女人,尤其是美丽的女人,无论古今,她从来就不会客气。剥下女人身上水红撒虞美人花亮缎偏襟襦裙,搜刮掉她头上、手上、颈上所有的金银玉饰,掏光狗男女身上的银子,统统打包入袖。撩开锦帘,瞥见马车驶入一偏僻巷道时,悄悄跳出,从头至尾就没有惊动过女车夫一丝一毫。
袖手闲闲地踱出巷道拐角,踏上一条约莫十三四米宽的小街,灰黑石板铺就的道路裂缝边缘长着幽绿阴潮的青苔,太阳光有些倾斜地铺洒,看起来温暖古旧。除了民宅院落和一些小型商铺比邻而立外,还有许多地摊和临时铺子,卖吃的、卖药的、算命的、买布匹的、卖水果的、代写字的……应有尽有,五花八门。
街边来来往往的人下至总角小儿,上至耄耋老者,无论男女,无论美丑,无论贵贱,个个都是古意盎然,不时还有一辆马车或牛车、驴车驶过。
走在石板路上,听着噪杂的喧哗,仿佛漫游在历史的画卷中。花恋蝶突然感慨万千,她,真的是穿越到了异世啊。
走完小街,便是一条大街,六十几米宽,隐约可看见其尽头通往城门。大街似乎是商业闹区,作坊店铺、茶肆酒楼,鳞次栉比,屋宇错落,店外挂着各种招牌旗帜用以招揽生意。眯眼看去,有什么“卓文轩”、“王记罗锦疋帛铺”、“醉霄楼”、“延寿堂”等。不错,中国古代繁写字,对啃遍古代医方的她来说认字写字基本不是难事。
大街上车水马龙,行人摩肩接踵,川流不息。有做生意的商贾,有看街景的士绅,有骑马的官吏,有挑担叫卖的小贩,有乘坐镂空马车的大家眷属,有身负背篓的行脚僧人,有问路的外乡游客,有听说书的街巷小儿,有酒楼中狂饮的豪门子弟,有城边行乞的残疾人士,有赶着满载东西的毛驴的,也有赶着加有棕毛盖的牛车的,男女老幼,士农工商,更是三教九流,无所不备;熙熙攘攘,好不热闹。其生产力水平显然不太低下,至少已经步入封建社会N多年。
观其服饰,既有秦汉之大气,又有隋唐之华贵;听其语言,方言俚语、京味官话占据主要地位。
最让花恋蝶惊讶的是街上形形色色的古人中,男女比例几乎对半开。有时会见一女N男从面前鱼贯而过,有时又会见到一男N女从面前簇拥飘过,大街上其它人士还个个镇定如初,毫无鄙夷之色。
这种种情况完全不符合她所有的历史认知,看来融入异世的第一步就是了解这个世界。
抬脚迈进“卓文轩”,这是一间八九十平米的书肆,除了卖书,还兼卖笔墨纸砚。里面的装修典雅大方,布局合理,角落处摆了几盆绿色植物。一排排两米高的书架整齐地矗立在屋中,上面排列着一本本线状书籍。没有油墨味,闻到的是股股墨香。
印刷术还没普及么?抑或是还没发明出来?遐想间,一个青衣少年迎了上来,笑眯眯的圆脸上点缀着几颗可爱的白色麻子。
“敢问这位老者,欲购何书?”
花恋蝶一滞,继而将披散的白发往后一拢,挑眉不悦道:“小哥,姐有那么老么?”声音雅致悦耳,有一种雌雄莫辨的磁性。
青衣少年一愕之后,圆脸又迅速荡开笑意,连忙拱手低头告罪:“恕罪恕罪,公子一头白发,小的眼拙误会了。”
花恋蝶更加不悦,不够波涛汹涌的胸部使劲一挺,呵斥道:“你Y的眼瞎耳聋啊,都说是姐了,还公子公子叫个不停。姐不妨再告诉你一声,姐是个白发女人!不是白发老者,也非白发公子!去,找些史书给姐看看!”
少年再度僵化,片刻,视线才从她的胸部移开,圆脸涨得通红,神情尴尬无比。
“是,是,小的这就去取书,小姐请先坐,略略等上一等即可。”宛似火烧屁股般,半大的瘦长身体一溜烟钻进了层层书架中,不一会儿就捧出了几本手抄史书。
手抄的书毫无疑问都挺贵的,反正是打劫来的钱财,花恋蝶也不心痛。丢出几锭银子,由着少年自行捡走二两,她索性就坐在书肆中翻阅起来。
这片大陆名为九州岛岛,奇特的是从上古开始,男性与女性在力量和思维的进化上几乎没有差别,因而母系社会过后并没有演变出长达数千年的父系男权社会,而是演变成一种男女绝对平等的社会制,奉行的是强者为尊,能者居上。男女皆可称帝封王,出相入仕,躬耕经商。且只要权势财力够大,男可娶三妻四妾,称为夫主;女可迎三夫四侍,称为妻主。整个社会对男女婚前的性行为约束甚少,但嫁娶之后,将由夫主或妻主用特殊材质在肚脐处勾画贞洁纹,需严格遵守《妻戒》或《夫戒》,随意淫乱,不守妻道夫道者,将受杖毙、溺死、骑驴等严刑处置。生育特征则更加体现了男女平等性,无论男女,谁喝下情果汤,谁就会孕育下一代。
根据时间推算,这里的年代大约处于中国隋末唐初时期,虽然生产力水平比较发达,时局却不是天下大统。
九州岛岛由一百多年前的鲁朝分裂成五个大国,分别是越、雍、虞、冀、瞿,雍国是称雄五国的霸主,帝王为五十有余的男帝,她现在所处的镐京就是雍国国都。紧随其后的是虞国和瞿国,然后是冀国。其中虞国和冀国的帝王均为年近三十的女帝,瞿国则是接近不惑之年的男帝。越国在五国中国力最为微弱,现今坐在大宝龙椅上的又是才继位三年的少年帝王。正所谓弱肉强食,越国也因此招来了无数虎视眈眈的目光。除了五大国外,九州岛岛上还有一些小国,林林总总约有十几个左右,因这样那样的关系,目前还没有被吞并,不过覆灭只是迟早的事。
九州岛岛大陆上国与国之间近二十年来虽然没有爆发过大规模战争,但小规模的争斗却是层出不穷,致使各国边境都不太安定。
合上书,花恋蝶很是郁闷。看来不管在哪个时空,要追求男人都必须具备庞大资金支持啊,对于她这种懒女人来说,绝对是件万分痛苦的事。
“小哥,不知你这里可有啥十大美男图谱之类的书籍?”谋求资金的事先放一边,眼下最重要的是找到奋斗目标。
“嘿,小姐,您可问对地方了!我们卓文轩前日正巧进了一本绝世孤本。”少年一边抚掌笑答,一边从贴墙角的书架最低端抽出一本书页有些泛黄的书籍,用袖子拂了拂,又用嘴吹了吹,小心且谄媚地递到花恋蝶手中。
书页封面写着《九州岛岛二十美男大观》,翻开书页,古代平面画法虽有些失真,却胜在图文并茂,详细交代了该名男子的家庭环境,身份年龄,面貌特色,特长嗜好等,也算是生动具体了。
“不错,不错。”花恋蝶越看越心喜,“小哥,这本书要多少价钱?”
“呵呵,小姐,此书乃是孤本,需百两银子之多。”青衣少年比出了两根手指。
花恋蝶将袖中藏着的一对翡翠手镯抛了出去,没啥概念地问道:“小哥,你看这对翡翠镯子可值二百两银子?”
少年不大的眼睛已是灼热明亮,忙不迭地点头:“值!值!不多不少,刚值!”
花恋蝶笑笑,让少年拿出油皮纸,小心地把几本书包起来揣入怀中,潇潇洒洒跨出书肆。她打算先去成衣铺子买两身女裙,再找个幽静的客栈好好琢磨下书里的美男,确定出未来的追求目标。
瞥见她走远的身影,少年再也抑制不住地发起抖来,双手捧着那对翡翠镯子,朝书肆里屋小心奔去。一边奔一边激动地高声喊道:“大姐,弟弟我终于把几年前的积压货卖掉了!以二百两银子的价钱卖给了一个色欲熏心的白发女人!”
第006章 “依君馆”对面的乞丐
当今九州岛岛大地五大国,十几个小国,不管哪国,地位最高的是帝王,其次是王孙贵族,再次是世家贵族、一般贵族,最后是平民、奴民、贱民。因各国官员选拔均实行九品中正制,辅以举荐制,是故朝廷高官主要由大贵族担任,国家大部分权利也掌握在世家豪门手中。
平民包括士、农、工、商;奴民主要是世代为奴为婢或卖身为奴为婢者,只要主家允许,可赎为平民;贱民则是沦落花街柳巷的倌妓,虽可从馆楼中赎身,但一日为贱民,一生为贱民,赎身的倌妓也只是比倌楼里的倌妓要自由点,不用再过迎来送往的皮肉生涯。贱民毫无社会地位,甚至连街边的乞丐流民都不如。
越国昭帝年方十七,继位四年,由其两位皇姑和一位皇叔共同辅政,国号昭元。
昭元四年,越国国力虽仍排在五大国之末,但其国都邺京也是一派繁华景象。
邺京偏西有一淮河穿城而过,河南岸名唤寻花街,倚河林立的是一座座富丽锦簇的妓楼,飞翘的廊檐下悬挂着一串串圆形大红灯笼。河北岸名唤问柳巷,靠河而居的是一栋栋奢华典雅的倌馆,廊檐下悬挂着一串串长形朱红灯笼。
白日里,风流名士、文人骚客聚集在妓楼和倌馆临河的厢房楼阁中,临窗而坐。或高谈阔论,或把酒诵吟,或击缶而歌,极尽风雅之能事。河水碧波粼粼,商船往来喧嚣,渔网抛洒,渔翁小调粗犷朴质。水鸟偶尔从水面拂掠,一行白鹭冲天飞起,两对鸳鸯交颈嬉戏。河风轻送,两岸红灯笼随着岸边绿色垂柳一起悠悠飘荡,好一番雅俗共赏的美景。
及至日薄西山,倦鸟归巢,华灯初上,皎月繁星高高悬挂,清冷倒影在水波中摇曳轻晃。渔船和商船静静地休憩在河边,悄然投出一道朦胧的船影。廊檐悬挂的串串灯笼和往来游船点亮了淮河两岸,淡淡的红色光芒晕染出万般旖旎暧昧。丝竹弦乐,轻歌曼声混杂着寻欢客的调笑浪语从妓楼和倌馆中肆无忌惮地逸散而出,又是一番纸醉金迷的糜烂。
此刻,日头高升,河北岸衣衫华丽轻薄的少年倌子们或倚在馆门边,或靠在临街的馆廊楼栏处,风情万种地向来来往往的行人抛着媚眼,渴盼自己能勾来某个出手大方的恩客。
问柳巷排行第五的“依君馆”虽不是门庭若市,却也陆陆续续招揽进了好几拨文人雅士,生意还算兴隆,唯让人皱眉的是正对馆门不远的街角处或蹲或卧着三个衣衫褴褛的女子乞丐。
她们手拿乞讨棒,身前摆着破碗,口里并不吆喝讨钱,也没闭目养神,而是鼓圆了三双眼睛,直勾勾地黏在招引路人的少年倌子身上,口水流了一地。三人衣物皆破烂不堪,脸上也满是脏污,无法窥出真容。
侧卧的乞丐在前,一头蓬乱白发用藤草随意捆扎在身后,鬓边缕缕染灰白丝垂落,看不出具体年龄。其身形修长,右肘支地,撑于脑侧,左手在大腿上轻轻扣敲,浑身由内而外散发出一股子颓废慵懒和痞赖之气。
蹲在她身后的两个乞丐一头枯草似的棕发,估计比白发乞丐年轻许多。一边盯着倌子们看,一边握拳为其轻捶身体,不过常常因过于专注打望而忘记手上做事。幸而那白发乞丐也不介意,烟灰色眸子如狼似虎地在倌馆门前的倌子身上来回扫视,熠熠生辉,半点也不似老者。
没错,此侧卧的白发女子乞丐正是穿越异世九州岛岛的花恋蝶。
话说当初她当掉所有抢劫得来的钗环首饰,合得了近八百两银子。如能好生经营规划,至少十年温饱不成问题。但她偏偏对《九州岛岛二十美男大观》着了魔。揣着银子,按图索骥,踏上了在异世的追求之路。
迎来日出,送走晚霞,斗罢艰险又出发。翻山涉水,两肩霜花,风雨雷电任叱咤。一番春夏秋冬,一场酸甜苦辣,她得到了如下结果。
二十美男,五个英年早逝,十三个或娶或嫁,当了几岁孩子的爹。其中有两个成了鳏夫,但妾室通房一拎一串。好不容易抓到个没嫁没娶的谈场恋爱,最终爱情敌不过面包,纯情比不过权势,她悲催地成为了被牺牲的对象。
拿出大观图谱痛声讨伐之时,她才猛然发现在书的后记中落有一行小字,那是成书日期。静下心仔细换算,始察此书距今已整整过去了五年。由于她只关注美男,对序篇和后记从没理会过,也就导致了她极端失败的追求生涯。
操他爷爷的!姐历经艰辛辗转九州岛岛大地,放弃大好睡眠养神时光,浪费一年光阴,为的就是一群过期美男?!
花恋蝶顿时怒不可遏,一把将书撕碎,以泄心头怒怨。待到冷静下来时,书已成粉屑。心力交瘁的目光在扫到桌脚边时,看到一张漏网之页,拾起来准备继续分尸,手却不知不觉地停了下来。
这一页图谱绘的是个年及弱冠的男子,图下文字介绍此美男为越国国都邺京问柳巷“依君馆”的倌魁,名曰:红罗。面貌俊丽无匹,性格温润似玉,然一身媚骨风华绝代,酥软入髓。其琴棋书画、吹拉弹唱、轻歌曼舞无所不精,各国豪门贵族、文人名士无不争相追逐。
初看这一页时,她瞬间就做了否定。原因无它,她身上的银子连见面问个好都不够支付。
但现在看来,五年光阴已过,这倌魁应该二十五了吧?在古代似乎算是过气的年龄了,目前也许……可能掉价了,她不如……不如再去越国撞撞运气。
心动的同时,花恋蝶也失望地发现自己身上没一文钱傍身了。
继续抢劫?算了,她都抢过N回了,夜路走多了总会撞见鬼,虽然凭她的身手可以安然脱困,但顶着个通缉犯的帽子始终不太利于追求行动。
像现代一样当个游医?古代的药铺医馆都有各自的行规,不可能按天数雇佣她这个医术不明还只能打零工的女人坐诊。
当店小二筹钱?太劳身体;洗盘子?太劳身体;采药卖?太劳身体;挑担卖小吃?太劳身体……在否决N个想法后;在无力地卧倒在街角处,一个老者丢给她一个铜板后,她眼睛一亮,想到了《射雕英雄传》里的北丐洪七公。最终决定做个不事生产、四海为家、逍遥自在的丐帮弟子。远离动手动脑N天之后,她越发体验到了做乞丐的快乐。
做乞丐可以不需要一丁点廉耻,不用在意任何人轻蔑的眼光,你就算从街头滚到街尾也是一件正常无比的事。乞丐嘛,另一种更彻底更不要脸的泼皮无赖。
吃,她不在乎,填肚子即可,当前的身体吃一顿能管好几天。穿,她也不在乎,蔽体即可,身体自动保温,热量永不散失。睡,更不在乎,有个遮风挡雨的破庙就行。反正在二十一世纪时,她的钱也从没在吃穿住上多消费过,几乎全砸在男人身上了。
向越国惬意行乞的途中,她也开始了自我反省,为啥二十一世纪的全科医生、杂事万能的天才会自甘堕落到如此地步?经过剜骨挖心的仔细解剖,鲜血淋漓中,她深刻认识到原因之一是辛苦一年,懒病发作;原因之二是那唯一一场异世初恋的彻底失败打击了她的生活激情,而要恢复原本的生活激情就必须尽快投入到下一场恋爱中。
想明白后,她立刻减少了横卧街角的养神时间,日以继夜地赶路。终在两个月后,从虞国边城穿过梁国、陈国等三个小国,来到了越国国都邺京。
寻寻觅觅,寻到了问柳巷的“依君馆”,她傻眼了。当年的倌魁红罗早在三年前就因病下岗一线,用私家积蓄从前任倌主手中盘下倌馆,搞起了自主经营,并于一年前捧出个新倌魁。
在那一瞬间,花恋蝶觉得眼睛看什么都是灰暗的。她呆滞地蹲在街角处一动不动,直到夜幕降临,众多衣着华贵的女人和数个男人跨进倌馆内,淫荡的笙歌浪笑传出时,灰暗的世界才又重新染上了明艳色泽。
有意思,这世界不但平等地出现了妓子和倌子,连接客也体现出公平性。只要你有钱,社会道德舆论和国家律法是不会管教你好男风还是好女风的。
有买有卖,银货两讫。鱼水交欢,哪管它阴阳错位?
来异世一年,她忙着追求男人,还从来没有认真观察过这种情色服务行当呢。
于是乎,花恋蝶很有兴趣地在花街柳巷中连续蹲点了十几天,顺便收了两个乞丐帮她捶肩打杂。
第007章 过气倌魁红罗
“王七,你说依君馆的倌主就是当年的倌魁红罗?”花恋蝶眉头轻抬,还是有些不敢相信,遂再次求证道。
“那当然,想我王七自小在这邺京大街小巷中混大,有哪件事能逃过我的耳朵?”在花恋蝶肩上捶着的棕发乞丐故作潇洒地撩开额前散发,脏污的黑脸满是骄傲,“别看这红罗倌主如今的模样倒尽胃口,当年做倌魁时,他可真是一翩翩绝世美男。捧上大把金银渴望见上一面,意欲一亲芳泽的达官贵人那是相当的多,停驻在馆外的车马从问柳巷头一直排到了巷尾,依君馆的门槛都差点被踏平了。只可惜岁月不饶人,红颜薄命,红罗倌魁的身子骨虚病了,接不得客,这依君馆就渐渐门可罗雀起来。直到一年前他不知从哪儿弄来个青锦倌魁,生意才又逐渐好转过来。”
花恋蝶略微诧异地偏头斜睨她,淡淡问道:“你上过学?”
王七不好意思地半低了头,伸手抠抠后脑勺,尴尬一笑,“小时上过两年,后来父母病亡,家产被叔姨夺取,便做了乞丐,这一做就是七年。”长细的眉眼间透出一丝不易察觉的自卑和忧伤,“后来又不想辱没原本姓名,便只承了家族姓氏,胡乱另起了个名儿。”
“她乞讨七年,便叫王七,一年一换。”另一个捶腿的女子乞丐插话道。圆眼不大,形似黄豆,滴溜溜直转,嘻嘻涎笑道,“我家乡遭灾,全家死绝,一个人乞讨了四年,所以叫李四。”
呃,不会吧。李四还好说,要是年一翻,这王七不就得改名叫王八了?囧神果真无处不在。花恋蝶汗颜轻叹。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辛酸,就像她悲催的一年异世追求生涯,外人是永远无法领会其中真谛的。
“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乞丐也是一份很有前途的职业。好好谋划的话,争取成立个丐帮之类的帮派,到时一呼百应,威风不下皇帝。”她没啥诚意地随口鼓励道,眼睛再度转向依君馆进门处立着的瘦削身形上。
言者无心,听者有意。这一番话在王七和李四枯槁自卑的心湖中投下了一块巨石,溅起滔天浪花。从此,她们有了明确的奋斗目标。等到名唤王十、李七时,一个名曰丐帮的乞丐组织已遍布越国,触须甚至伸展到了周边各国,为今后越国的发展做出不小贡献。
在丐帮祠堂正中,供奉着一个叫花恋蝶的白发女人铜像。据传,此人乃是丐帮开山鼻祖。
当然,此乃后话,暂且不提。再说花恋蝶将目光移到迎送宾客的前任倌魁,现任倌主红罗身上时,眼角止不住又是一阵狂抽。
站在哪儿的还是个人吗?约莫1米78的身体上裹着件织花绸衣,轻薄的布料贴切地诠释出非洲难民身材。绸衣光滑似水,翠绿底子织满大朵簇拥的紫红牡丹,再配上一根鲜红色牡丹腰带,下坠红色双鱼如意碧玉结,俗得惨不忍睹。颧骨高耸的脸上白的红的涂抹得堪比城墙,咧嘴一笑,便能看见脂粉尘埃在日光中飞扬。挽成髻的长发枯燥发黄,金簪、银簪插了好几根,明晃晃的甚是耀眼。
站在那儿的分明就是个花团锦簇、亮光闪闪的骷髅妖怪!
花恋蝶伸手从怀中慢慢摸出一张泛黄的纸页,眯眼在太阳下看了一炷香工夫,长指轻动,缓缓将其撕成碎片。清风一吹,纸片打着卷儿沿着石板道路四处滚飞。不一会儿,就被来来往往的路人践踏得无影无踪,一如她惨遭打击,堕入绝望深渊的浪漫女人心。
“老大,别露出一副寡妇死了儿子,鳏夫丧了女儿的凄惨表情。这过气的倌魁红罗不养眼,那新任倌魁青锦可是淮河花街柳巷人人称颂的一大绝色,风头直逼当年的红罗。”王七看出花恋蝶的深沈沮丧,连忙出声安慰。
花恋蝶静默片刻,恨声道:“这已是你第一百零八次安慰,问题的关键是姐在这里连续蹲点了五天,连个新任倌魁的影子都没瞧见。”
“呵呵,老大,这新任倌魁还是个清倌,脾气架子大得很,一月只在初一和十五两天见客。”李四掰着手指,讨好道,“今儿十三,再过两天就是十五,您老再忍忍。”
“切,他以为是往寺庙上香啊,还规定初一十五才见客。”花恋蝶不屑地撇撇嘴,打出个大大的呵欠。
“就是就是。”王七赶忙陪笑道,“要不是因为这怪规矩,依君馆也不会才排第五。”
这个名叫花恋蝶的白发乞丐十二天前闯入她们栖息的破庙,用武力收伏了她和李四,成为了她们的老大。
老大看样子不过双十年华,却满头白发,灰眸淡唇,似笑非笑,沈静清漠,身上的衣袍比她们的还破烂,也不知遭遇过怎样伤痛欲绝的事情。
老大很懒,喜欢躺卧着指使她和李四做这做那,连来倌馆门口蹲守都是靠她们背来的。老大很好伺候,不挑吃穿和睡觉地方,讨到的钱财饭食大部分都送给了她们。老大很厉害,五指一抓就能在青石块上留下几个洞,还勉为其难地传了适合她们的一套内家轻身功法、一套棒法和一套拳法。用老大的话说,身为头等乞丐必要学会跑路、打狗、揍人。
老大也比一般女人热衷美色,一旦看到美男,那双古井无波的澄净灰眸就淡然清冷不起来了。总之,老大绝对不是个简单的白发乞丐。趁着眼下还能跟在老大身边,她们一定要多讨教点东西。视线与李四的碰上,彼此心有灵犀地同时向对方悄悄点了点头。
花恋蝶是不知道身后两个乞丐飞速转动的心思,她之所以将饭食分出,是因为她懒得动嘴。之所以教导一些防身术,一是因为太过无聊,二是因为两乞丐长相一个比一个普通,称职地发挥了绿叶功效,衬托出她清朗的风姿。高兴之余,也就鸡婆了一下下。
其实其它倌馆都有倌魁,但风头最盛的却是依君馆的青锦倌魁,两相比较,她也没了看次品的心思。既然还有两天才能看到绝世美男,干脆打道回庙,睡两天再来。
手一招,懒洋洋地又打出一个呵欠:“王七,弯腰,姐要回庙睡觉了。”
“是,老大。”
“倌主,那三个蹲守馆门的乞丐终于走了。”依君馆内,一个年少倌子如释重负地呼出一口长气,这几日处在那几道比寻欢客还贪婪的目光中,浑身特别不自在。
“几个乞丐有什么好在意的,还不快去招揽生意。”红罗不以为然地轻斥道。转头望向馆门外空荡荡的街角瞬间,一抹阴冷的恨意不落痕迹地从眼底滑过。
五天前,自家依君馆对面来了这么三个女子乞丐蹲守街角。不讨钱也不讨食,只一味拿着淫邪的目光在馆中的倌子身上乱瞟。每日都会守上一两个时辰,再自行离去。
三个乞丐中有一个乞丐满头灰蒙白发,身材高挑,眼神最是邪恶淫肆,和当年那个华贵女子一样的眼神,勾出他心底最深的恨意。
沦为倌子就真的成了任人亵弄的低贱玩物吗?连乞丐都可以随意欺辱!
不,他不甘心,他咽不下这口气。
欺辱他是玩物吗?看不起他吗?那他非得欺辱回来不可!让那个白发乞丐比他这个玩物还要凄惨十分!
他在心底狠狠地笑了,扭身走向后院。